春节回老家和小学同学聚会（记者手记从乡村到城市）

农村小学、初中县城、高中市区的教育经历，让我有很多背景多样的同学。春节期间，外出务工、求学的同学归来，在热心同学的撺掇下，我参加了三次同学聚会。

酒水里的小学聚会

小学聚会人最多，班里14个男生来了13个。

我到时饭局已经接近尾声。饭桌上的盘子叠起老高，仅有的空隙被横七竖八的白酒瓶占据，酒量差的竖躺在凳子上悄无声息，酒量好的举着酒杯交战正酣。目光所及，墙角还摆着两箱未开封的啤酒。

虽然入场时已经尽量小心不发出声响，但还是立刻成为“众矢之的”。一番寒暄后，我自告奋勇灌下1L可乐，算是逃过一劫。

同学聚会少不了回忆往事，席间感叹最多的就是不该过早辍学。在座的同学里大多高中没读完，读到大学的加上我也仅有两人。

高中辍学的同学早早外出务工，几年下来，都是在亲友的荫罩下讨生活。在周边省份，我所在县城因打造家具小有名气，同学也多是从事这个行业，比起建筑行业要轻松一些，收入也算可观。也有同学尝试换个行业，不想兜兜转转几年下来，又回到老本行，盘算着再积累点资本，去另起炉灶。

完成高中学业的同学，有一个在干了两年销售后，去培训学校学了热门的软件设计，后来去了北京；另一个同学在跟家里干了几年木材生意后也去了北京，在一家金融机构工作做销售； 大学毕业的那位准备跳槽，打算去天津发展，他和我一样是单身。

散席后，我将醉酒的同学一一送回，发现好几个同学都搬了新家。从村里昏暗的路灯下走过，突然觉得这里很陌生、很遥远。

温馨和谐的初中聚会

县里的初中同学聚会，对我来说也颇为尴尬。

种种原因，我没有参加过初中全班的聚会，听说也就刚毕业时搞过一两次，后来因为人越聚越少，就变成小团体聚会了。这次到场的初中同学有8个，都是毕业多年还有联系的。

即使相熟也没有丝毫减少我的尴尬。桌上没结婚的只有我一个，几番推让把我安排到主位（正对门口的位置），于是一场聚会就变成了批判大会，有两个孩子的分别坐在我两边，有一个孩子的坐对面，刚结婚的插在中间。

我端起酒杯数次想岔开话题，但分分钟被打回原形。于是在孩子的纸尿裤、教育经，以及如何藏私房钱的血泪教训中，一场聚会愉快的结束了。

这是一场近乎完美的聚会。酒、菜都恰到好处，没有人喝醉也没有浪费；气氛轻松愉悦，话题点到为止又接连不断；时间长短合理，共同的身份让他们在老婆的电话之前就踏进家门。

就连聚会之外也显得那么美满。几位同学都在县城里有份体面的工作（公务员、教师），车、房都是标配。早8晚6加双休，工作一天之后回到温馨的小窝，说不出的惬意。

恍惚间，我想起去南方工作前，他们给我送行的那次聚会。那天我们都喝了很多，举起酒杯时他们反复念叨，去吧，去闯荡，别回来！

天南海北的高中聚会

高中同学聚会只见了当时的几个文学同好。

共同的“中二”经历和兴趣爱好让我们毕业后仍保持着密切联系，虽然最终也没有几人选择在文学的道路上走更远。

大学时的专业五花八门。“顶梁柱”胖胖学了机械与自动化，能在车床上把一整块铁车成一把小锤子，现在市里某大型商场做管理；当时的小才女学了影视编导，现在韩国读博，琢磨着搞出个爆款综艺节目；热衷组织活动的小美女，选择了财会专业，目前在等待研究生复试通知；依旧坚持在文学道路上的大才子，在北京某高校读文艺学，刚获得直博名额；而技术支持“瘦猴”，变身“程序猿”之后，体重突破0.1吨……

虽然平时联系不少，但见面更感亲切。倾诉的时候语言永远是乏力的，几杯果汁下肚，便各自絮絮叨叨不知所言，心知肚明的避开被亲戚们轮番轰炸的几个话题后，突然发现一时间找不到共同话题。

解围的还是“顶梁柱”，他宣布，将于3月底结婚，成为众人中第一个步入婚姻殿堂的人。我们也很配合的将账单交到他手上，给这次聚会找到了买单人。

饭后环节在城市里从不是问题。35公里外，在我所居住的县城连个咖啡厅都找不到，而这里电影院、KTV、桌游、茶楼等等应有尽有，供我们在寒风呼啸的街口任意挑选。

然而我只想去动物园看看那只西伯利亚虎，那只孤独的老虎天气好的时候会靠在笼子旁犯困，他棕黄的皮毛像“火一样辉煌”，深邃的黑色花纹像燃尽的森林，尾巴粗直有力，爪子像人脸一样大。

被人群吵到的时候，它也会站起来低吼两声，在令人毛骨悚然虎啸声中，大半个动物园都没了声响。然而片刻之后，会有更多人围上来，期待威严的老虎再表演一次……

【采写】 南方日报记者：王韶江

【作者】 王韶江

【来源】 南方报业传媒集团南方 客户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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