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马人最后结局怎么样了(牧马人原著禁欲还是享乐)
“越是在困苦的环境中,幸福就越是珍贵。”——张贤亮《灵与肉》
1957年,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因一首诗歌被划为“右派分子”,自此开始了长达22年的农场改造。
他从生活的“的宠儿”变成“时代的“弃儿”。
在极端的年代里,他的肉体被野蛮地摧残,思想被无情地遏制。
可多年艰辛的劳改生活,并未让他变得麻木不仁,他从未停止思考,也没有一味地沉浸在个人的不幸与痛苦中。
于是,在他平反后,面对过往的“伤痕”,提笔写下了很多具有时代特色的小说,而《灵与肉》正是这些“伤痕”的代表作之一。
1982年,《灵与肉》被改拍成电影《牧马人》,在20世纪80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人们对苦难、劳动、幸福的重新思考,也让影片愈加经典。
描写苦难的文学很多,余华的《活着》让我们明白什么是活着的意义,尽管这份意义有点冰冷;路遥《平凡的世界》细腻地写出人在苦难中的反抗与挣扎,让我们懂得面对苦难要不断奋斗;而张贤亮的《灵与肉》同样描写苦难,可他笔下的苦难已经不是苦难本身,而是滋长幸福的根源。
《灵与肉》的故事,就像张贤亮心中的纠结于撕扯一样,它以张贤亮自身的经历为背景,讲述了时代弃儿许灵均,“一个钟鸣鼎食之家的长房长孙,曾经裹在锦缎的襁褓中,在红灯酒绿之间人人称赞的人”。
身为富家少爷的许灵均,先是被亲人抛弃,“不论是母亲或者父亲,都不需要他,他不过是一个美国留学生和一个地主小姐不自由的婚姻的产物。”
而后被社会抛弃,他被扣上右派的帽子,被流放到偏僻的农场劳教,“使他来和牲口为伍!”
在艰苦的岁月里他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可沉浸在劳动中的他感到了生命的归属感,后来一个吃红苕长大的女人,安抚了他的肉体和灵魂,在救赎中,灵魂得到了升华,也让他明白感情比理念更重要。
与其他伤痕文学作品的批评、痛诉不同,《灵与肉》像是一朵黑暗中开出的向阳花,用简单的文字让读者领悟到一点人生的意义:昨日种种,皆成我今,切莫思量,更莫哀。艰难的不是人生,而是怎么从困境中走出来。
许灵均从出生那天开始,就成了时代的弃儿。
父亲是美国回来的思想先进留学生,母亲是地主家的守旧的封建小姐。他们是时代下不自由婚姻的献祭者,彼此间没有爱,只有父母之命。而许灵均只是不合时宜的产物。
在许灵均的记忆里,家是冰冷的,他是零余者。母亲不需要他,只需要父亲的温情;父亲不需要的,最需要的是摆脱脾气古怪的妻子和这个令人窒息的家。
“不论是母亲或父亲,都不需要他。”
他没有受过多少母亲的爱抚,母亲摩挲麻将的时间,比摩挲他头发的时间还多;他也没有受过多少父亲的教诲,父亲一回家,总是沉着脸。
这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家庭,许灵均、母亲和父亲都被裹挟在时代里,他们每个人都是时代的悲剧。
为逃避令人窒息的家庭,许灵均的父亲开始在外面找女人。
11岁那年,母亲重病,他被要求去把父亲叫回家见他一面,当然是不能成功的。父亲对母亲早已厌倦到了极点,他告诉许灵均:“你要是再大一点就好了,你就懂得,懂得.....你妈妈,很难和她相处。她是那样,那样......”言语间全是无可奈何的痛苦。
结果就是他没有回家,带着外室离开了大陆。随后几天,母亲也死在了医院里。
后来,舅舅把母亲所有的东西卷走,单单撇下了许灵均。
父亲的遗弃,舅舅的掠夺,让年仅11岁的许灵均品看到人性是如此自私、如此贪婪。
无处可去的许灵均搬到学校宿舍,靠人民助学金上学,共产党的学校收留并教育他。在五十年代开朗的氛围中,许灵均慢慢融化在集体的温暖中,让他对未来也有憧憬。
然而,时代没有放过他。
阶级斗争开始了,为了完成抓右派的指标,一个被资产家遗弃的弃儿,又成了资产阶级分子,被戴上了右派的帽子。“他成了被所有人都遗弃的人,流放到了一个偏僻的农场劳教。”
深秋的夜晚,被大雨淋破窗棂的土胚房里,许灵均冻得瑟瑟发抖。
他从湿漉漉的稻草上爬起来,跑到了马圈里。马粪尿蒸发出的熏人暖气,成了热源。
“他看到有一段马槽前没有拴牲口,就爬了进去,像出生的耶稣一样睡在木头马槽里。”
人们抛弃了他,使他来和牲口为伍!
在苦难和自由的牛棚里,开出生命之花
狭窄的马槽夹着许灵均的身躯,像生活从四面八方压迫他一样。
他哭了,活着是否还有意义?
一匹棕色的马出现了,它用湿漉漉的鼻子嗅他的头,用软乎乎的嘴唇擦他的脸。这样的抚慰使他的心颤抖了。
21岁的他,竟然从牲口上得到了温暖和慰藉。
“他突然抱着长长的、瘦骨嶙峋的马头痛哭失声,把眼泪抹在它棕色的鬃毛上。”
人类冷漠无情,动物却温暖人心,绝望时,一丝丝的温暖就能让人活下去。
他跪爬在马槽里,拼命地把槽底的稻粒扒在一起,堆在棕色马面前。
这些给了他抚慰和需要他饲养的马匹,成了他的责任。
人们不需要他,可这些马需要他啊。人在被需求时,方能体现到一丝活着的价值。在这动荡的年代了,与其说许灵均是在为自己而活,不如说为这些马苟延残喘。在马的安慰下他度过了暗无天日的生活。
劳教结束后,由于无家可归,他继续留在农场牧马,成了一名放牧员。
清晨,他骑在马背上在草地上驰骋,扑倒在大自然的怀抱里。他伸开手臂,感受着大自然的一切,闻着生命的气息,这让他感觉非常的自由和轻松。
马匹们信赖地、亲昵地聚在他周围,这时,“他会感到他不是生活在一群牲口中间,而是像童话的王子,在他身边的是一群通灵的神物。”
在劳动中,他的消沉、他的悲怆,他对命运的委屈情绪也随着消失,而代之以对生命和自然的热爱。
男人是一半是女人,治愈男人的先是肉身再是灵魂
如果说父母的婚姻是时代下不自由的产物,那么许灵均和李秀芝的婚姻就是不正常的社会状态下的婚配。
李秀芝的出现,对身心受创的许灵均是一种拯救。
1942年春天,和往常一样,放牧结束后,他回到自己居住的小屋。放牧员郭谝子闯到他家,开口就问:“喂,老右,你要老婆不要?”“你要老婆,只要开金口,晚上就给你送来。”
许灵均只当他是在给他开玩笑。
不成想,当天夜里,那个吃红苕长大的李秀芝出现在了他的家里,成了他的妻子。
秀芝原是四川人,因为饥荒,农民不得不外流。为了躲避饥荒,姑娘们把青春当赌注,押在婚姻上,只要有人愿意娶,纵使是千山万水她们也愿意嫁。
许灵均在的农场有很多没结婚的小伙子和光棍,娶不起当地姑娘,只得求四川的妇女,她们只要一封信,就能召来一个能结婚的姑娘。
李秀芝就是被四川老乡召来农场的。
可当她风尘仆仆地赶到农场时,预备娶她的开拖拉机的小伙子不幸身亡了。
她无路可去,只得呆坐在马圈前,是郭谝子发现了她。
郭谝子是个热心肠的人,得知李秀芝的情况,他带着她挨家挨户地寻找出路。七对三个单身汉子,看着干瘦个子矮的李秀芝都不感兴趣。
最后,郭谝子想起了已经有三十四五岁的郭灵均。
秀芝的乐观、勤快、朴实一直在深深触动着许灵均。
她有着顽强的生命力和积极向上的生活心态,她总说,“面包会有的,所有的东西都会有的。”
秀芝这份对生活的信心,让他们的生活在结婚的一年后,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一个人在中午盯着烈日又和泥又掌模子,脱了一千多块土坯。然后,把晒干的土坯一车车拉回来,在他们门前围起三面围墙,在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土地上,她突然划出了十八平方米土地归自己使用。
她又在野地里刨了两棵碗口粗的白杨树,以惊人的力气拖了回来,栽在院子的两边。院子围好,她就养开了家禽。她养鸡、养鸭、养鹅、养兔子,后来又喂了几对鸽子......”
她勤劳地操持家务,她给许灵均的不仅仅是动荡年代的一个安定的家,更是一种精神上的体贴与抚慰,是许灵均心中一抹亮光,慢慢治愈了他肉体和精神的伤痕。
在苦难和爱情中,人的信念会得到重塑
秀芝的出现,让许灵均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两人的日子过得很幸福,还共同孕育了一个女儿。
1979年,文革刚结束不久,许灵均右派的身份被更正了,自己也重新走上了讲台。
也是这一年,三十多年未见面的父亲找到了许灵均,希望他能跟自己一同出国。
“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你还是快些出国吧”,父亲对他说。
在父与子的对话中,小说比影片少了些人情味。作为一个大资本家,小说里的许灵均的父亲更加冷漠的,他想回国接儿子,除了出于多年在外的愧疚之外,更多的是因为异母弟无能,使他没有一个合适的继承人。
于许灵均而言,父亲的回来不过是勾引起他痛苦的回忆,打破了他的平静而已。
他在北京,看着眼前格格不入的世界,许灵均知道自己再也作不了资本家的儿子了。
那些一起工作的牧民,他们带给许灵均熟悉的、亲切的感觉和父亲在一起时所有的压抑感不同。
他一直渴望父亲的关爱,但再次见面他才发现,与其说他需要父爱,不如说他渴望被需求,被肯定。可这一切,哪怕是三十年后,他都没有在父亲的眼里看到过。
他的价值,不在父亲身边,而是在学生眼里,在和他一起工作的同事们眼里,在秀芝和女儿的眼里。
敕勒川,有他的一切,有他生命的根;“有他的痛苦,也有他的欢乐,有他对人生各个方面的体验,而他的欢乐离开了和痛苦的对比,则会变得黯然失色,毫无价值。”
苦难塑造了他,他的血液已经融进了他所生活的土地。
灯红酒绿的生活中坚定了自己的信念:越是在困苦的环境中,幸福就越是珍贵。
任何理性上的认识如果没有感性作为基础就是空洞的。
在某些方面,在某些时候,感情要比理念更重要,他这二十多年来,在人生的体验中获得的最宝贵的东西,就是劳动者的情感。
苦难重塑了他,他没有白白走过那么艰苦的道路!我想,这大抵就是《灵与肉》这篇文章的价值所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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