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女孩骑车撞到了一个老奶奶(孩子骑车撞到老太太)
故事发生在去年的中秋节。
赵兰的儿子童童今年6岁,刚学会骑两轮的儿童自行车,每天都要去小区的广场上骑几圈,中秋节那天也不例外。眼看天色渐渐暗下来,赵兰就招呼童童回家吃饭。童童骑着自行车走在前面,赵兰跟在后面。童童越骑越快,很快就拉开了距离。忽然,身后一辆红色轿车飞快地开了过去,赵兰担心儿子,赶紧往前跑。刚跑了两步就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吵嚷之声,她暗叫不妙,跑过去一看,没有汽车的影子,倒有个老太太躺草坪旁边的地上,紧紧揪住童童不放。
顾不上多想,赵兰赶紧问怎么了,老太太说童童骑自行车撞了她,一面说,一面凶巴巴地骂。童童被吓得哇哇哭,边哭边解释是躲后面的汽车,没看到这个奶奶。“没看到就可以撞吗?”老太太依然不依不饶。赵兰忙去搀扶老太太:“阿姨,您别生气,咱们去医院检查一下。”一边安抚童童,一边给丈夫打电话。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都是小区里的居民,有劝老太太差不多就行了的,说小孩子的自行车碰一下能怎么样?有安抚大哭不止的童童的,让他别害怕,而老太太依旧在叱责童童不负责任。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人家不是说带你去医院了吗?你别再骂了。”“怎么去啊?”老太太问。“我老公开车。”赵兰赶紧回答。“去哪个医院?”“中心医院。”
老太太气平了一些。丈夫这时已经过来,了解了事情的经过,立刻把车开过来,让老太太上车。
于是,在中秋节的月亮升起来的时候,一家人开车奔驰在去医院的路上。
一路上,老太太都在说胳膊疼,腿疼,赵兰按照她的要求一会儿给她按胳膊,一会儿给她按腿。她虽然尽量笑,一方面缓解老太太的对立情绪,一方面缓解儿子的恐惧感。之前媒体上关于扶老太太的报道她曾跟童童讲过,也让他玩耍的时候尽量远离老人,还说过“要是碰到老太太,说不定得把咱家的房子卖掉这种话”。没想到眼下真碰了,卖房子或许不需要,但赵兰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现在只能祈祷老太太没有大碍。
走到半路,赵兰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之前老太太说她是出来买菜的,手里也确实提着两个一次性快餐盒,但这么久没回去,怎么没人来找她呢?于是她赶紧问:“阿姨,你要不要往家里打个电话,以免家里人担心。”“不用,不用,他们可能出来找我了,没人在家,没法接电话。”老太太这么回答。赵兰觉得这话怪异,也不好再说什么。
她不知道老太太口中的他们是谁,看看老太太的打扮,实在有些与年龄不符,荷叶边衬衣,外面是吊带裙,丝袜,布鞋,大晚上的还带了个墨镜,一直就没摘下来。虽然时髦,却有些廉价的感觉。“他们”是老伴还是男朋友,或许是子女?但不管是谁,这都将近一小时了,又是中秋节的晚上,肯定不放心啊。
“要不我打个电话吧。”过了一会儿,老太太说。赵兰把自己的手机给她,却发觉她不会用,就让她报号码自己给她拨。老太太很流利地报了个手机号,为了让老太太放心,赵兰开了免提。可是没人接,再打,还是不接,再打,关机。赵兰有点懵,老太太又报了个座机号,还是没人接。赵兰接着打,终于有人接了起来,是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很有几分儒雅之气。赵兰慌忙把手机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接过手机,说:“你们不要等我吃饭了,我在外面有点事。”那边的声音很诧异,也有些不耐烦,没有任何称呼:“你什么意思?你来我们家这边了吗?”老太太不知是不知道免提开着还是忘了,自顾自对手机说:“今晚我不是出来买了两个小菜吗?我有事晚回去,你们先吃饭吧,别等我了。”那边似乎一声冷笑:“你在你自己家那边吧?”老太太说:“你们先吃吧。”“好。”电话挂掉了。
赵兰心里真是五味杂陈,通过电话内容她推断出老太太应该是独自居住,电话里的人非常不待见她,可以说是漠不关心,这是她儿子吗?老太太说是,她一定以为赵兰没听到儿子的话,所以还跟她说:“我没敢跟他说这件事,让他们先吃饭,不然我怕他来跟你们闹。”赵兰敷衍着,心里一会儿叹息,一会儿庆幸,起码不会有大批人马杀到来讹诈之类了。
来到医院挂了急诊,好几个科检查下来,片子也拍了,除了腿和胳膊上蹭破了皮,别的都没问题。老太太要求医生给她开点消炎药,并说自己得了癌症,刚化疗完。赵兰又吓得一哆嗦。对老太太的戒备之心也渐渐转换成了同情。也许,她是怕自己家不肯负责,又人单势孤,最初才那么凶吧。
按老太太的要求开好药,回到小区,已经将近九点了。丈夫提议大家一起在外面吃点饭,老太太坚决推辞,一会儿说家里有人等她,一会儿又说自己已经买好了。赵兰一看这样,也不强求了。来到老太太楼下,丈夫掏出几张红票子塞给老太太,老太太推辞一番,收下了。赵兰说送老太太上楼,老太太一开始不愿意,说我儿子要是看到你,肯定要问怎么回事,他脾气不好,我怕他为难你。
赵兰一边在心里叹息,一边说:“没事,我就把你送到楼上,我不进屋。”老太太这才答应。赵兰把她送到门前,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这才下楼。
一家三口在外面吃饭的时候,赵兰和丈夫一声接一声的叹息着。“我们花了很多钱吗?”儿子问。赵兰摇摇头,虽然花了一千多块钱,可这,并不是她和丈夫叹息的原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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