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不说话的婚姻(三个月的婚姻数十年的情仇)
2003年4月24日,依然风姿绰约的她,到了50岁生日。她收到了一份特殊的礼物:50朵玫瑰花。
寄件人,是一位文化界的名人,也是她二十多年前就离了婚的前夫。
遥想当年,她的前夫向他求婚,也是这一天——她的26岁生日。
当时,她心爱的男人,送了她25朵玫瑰花,并且附了一张贺卡,上面写道:
“今天你26岁生日,我只送你25朵玫瑰花,因为更美的第26朵花,就是你本人。”
当时的她,名叫胡茵梦,是个电影明星。
而到了50岁,胡茵梦早已改名为胡因梦,转型为身心灵作家,先后在海峡两岸出版了十多本书,包括原创作品,和一些译著。
她只经历过一次婚姻——和文坛怪杰李敖,仅仅维持了三个月。但这段经历,却是她长久难以弥合的伤痛。
1、从明星到“修行人”
胡因梦,1953年4月21日出生于台湾台中市存信巷,祖籍辽宁沈阳市,满族。
她的父亲胡赓年,也是一时贤达,做过一段时间的立法委员。
胡因梦从小受到了很好的教育,学习成绩一直不错,先后就读于台湾辅仁大学德文系,美国新泽西西东大学大众传播系,纽约模特学校。
1974年,她参演了电影《云深不知处》,由此走红。
之后,她先后出演了多部影视作品。《我是一片云》、《温暖在秋天》、《人在天涯》等,是她早期的代表作。
那时的她,一直用的是本名“胡茵梦”。
她对刚刚刑满释放的文坛怪杰李敖,一见钟情——她读过李敖的文章,赞同李敖的很多观点,但幼稚地将“文采”和“理念”,与“是否能够一起过日子”,混为一谈。
李敖说:
“如果有一个新女性,又漂亮又漂泊,又迷人又迷茫,又优游又优秀,又伤感又性感,又不可理解又不可理喻的,那她一定不是别人,是胡茵梦。”
70年代末,胡茵梦和李敖,恋爱了一年多,虽然双方已经产生了不少裂痕,但她还是答应了李敖的求婚。
1980年5月,双方正式结婚。
然而,婚后仅仅三个多月,双方就分手了。
这段经历,日后她和李敖,都分别写了回忆录——虽然不乏互相指责,但两个人谈到的很多基本事实,都是一致的。
之后的几年,胡茵梦一心扑在演艺事业上,留下了不少电影名作,包括《智勇三宝》、《海滩的一天》、《代客泊车》、《我们都是这样长大的》……
胡茵梦获得了第14届“金马奖”,被公认为台湾演技最佳的明星之一。然而,她对银幕生涯,却越发厌倦了。
33岁那年,她率先将克里希那穆提的作品,引进到华语世界。36岁以后,胡茵梦退出演艺圈,成为一个身心灵领域的修行者。
同时,她把自己的名字,去掉了草字头,改成了胡因梦,和自己的过去告别,开始了一段情系笔墨的新生。
2、“与无常共处”
胡因梦格外推崇的人生态度,是“与无常共处”。
她认为,人生在世,几乎就是一堆偶然因素的叠加,从来到这个世界,到将来离开,通常都是难以掌控的;
“有些人仅仅因为母亲的一念之差,放弃了堕胎,降生了。或者,在育婴箱里九死一生,但挺过了最为脆弱的阶段,逐渐长大了。但这真的是幸运吗?天晓得!”
“一次偶遇,也许会打开一扇门,比如我被模特学校录取,踏入娱乐圈;也可能是一场镜花水月,比如我和李敖的邂逅;甚至可能是一场灾难,比如那些一念之差,接触了毒品的人。”
“死亡,更加难以掌控。有些非常年轻的人,还在憧憬着几十年后的生活,灾祸便不期而至。在地震、海啸的前一刻,大家都在为明天而忙碌……”
如何面对充满无常的人生?
胡因梦最为推崇的哲人,是克里希那穆提(1895-1986)。她根据国外的资料,翻译、改写了《克里希那穆提传》。
生于印度的克里希那穆提,一生漂泊于世界各地,尤其是欧美国家。他对各种宗教都非常熟悉,但并未皈依任何一种宗教,对科学,也保持着开放之心。
克氏经历过两次世界大战,多次大声疾呼放下仇恨,甚至超越国家和民族的藩篱,相互尊重、沟通。
他还提出,每个人都有源于自己内心的闪光之处,这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源,而且,人与人之间,也可以因此而相互融通、相互给予光芒和热力。
1920年代末,克里希那穆提拥有了很多信众,一些信徒组建了“明星社”,表示愿意将克氏作为上师,长期供养。这些信众,不乏欧美的上层人物。
然而,克里希那穆提得知此事后,公开召开会议,对众多追随者说:
“我本人从来都不是明星社的成员,我永远不会成立任何宗教团体。我也劝你们,不要依附于这类教团,而是要保持个人的独立性,尤其是思想的开放性。”
“如果你们愿意继续听我说,那我可以谈谈我的人生观:我不会追随任何人,按照伦理的对等原则,我也不需要任何追随者。因为,一旦追随某个人,你就不再追随真理。”
克氏一生没有家庭和子嗣,著书立说笔耕不辍,其很多作品,都深入讨论人生的无常。
他认为,人生的本质是悲剧,但无论是相信冥冥之中的命运,还是相信科学的生命观,我们都不得不承认,拥有一次生命,就是拥有一次能够体验到很多酸甜苦辣的机会。
当胡因梦把克氏的上述观点,翻译成中文,并付梓出版时,她本人,也变得越发平和、慈祥。
3、《生命的不可思议》
胡因梦的另一部代表作,是自传体散文《生命的不可思议》。
书中,以很大的篇幅,回忆、复盘了她和李敖之间的爱恨情仇。
“李敖这个人,确实是难得的才子、思想者。但高峰往往和低谷并存,他的另一些侧面,其实非常可怜。”
“他骨子里,是非常严肃、无趣的。而且,对于和性爱有关的种种,在他心里,有很多相互冲突的东西。”
“比如,他在理智上认同性解放,但在情感上,有严重的绿帽子过敏症,对我疑神疑鬼,生怕我出轨。而且,这很大程度上,是怕因为我出轨被传出去,丢他的面子。”
“李敖多次对外吹嘘的自己的性能力超强,明明是个普通人,却刻意给自己营造超人一等的光环。但同时,他对谁都处处设防,包括对我,处处也像是表演。”
李敖认识的人不少,但深交的朋友几乎没有。他和昔日的老同学施启扬、互相欣赏过的居浩然、《文星》杂志的老板萧孟能,以及另一位批判现实的作家柏杨,都闹翻了。
胡因梦问李敖:
“你怎么像个刺猬一样?为什么不坦诚一些,多交些朋友?”
李敖说,他对人性抱持悲观的态度,就算最信得过的人,也可能在背地里暗算他。
那一刻,胡因梦感到极为悲哀。
在和李敖恋爱时,每天早晨,李敖都会起大早,为她做早饭。但婚后,李敖经常因为一点小事,就对她发火,而且说出来的话很伤人。
有一次,胡因梦随手把案板放在窗台上,李敖看到了,大发雷霆道:
“你看看,纱窗已经有点松了。你把案板搭在这里,如果纱窗突然坏了,或者突然来了台风,案板会从12层楼上掉下去。一块好几公斤的大木头板子,会斜着掉下去,如果其中一角砸在行人的脑袋上,会是什么后果?倾家荡产也赔不起,而且还会坐牢……”
结婚三个月后,家庭矛盾不断升级。胡因梦忍无可忍,向李敖提出分手。
那一刻,李敖暴跳如雷,当场找出一把大剪刀,把胡因梦的一件古着上衣剪得粉碎。
胡因梦也急眼了,找个机会抢下那把剪刀,将尖锋对准自己的胸口。这下子,轮到李敖慌了神。
还有一次,李敖在暴怒中,声称要全速开车,去撞马路中间的安全岛:“你要分手,老子也不想活了……”
胡因梦说:
“这已经是家庭暴力了,威胁恐吓,;如果真的付之行动,后果不堪设想。除了分手,我别无选择,否则我和李敖,都可能毁掉彼此。”
她和李敖离了婚,但李敖一直没有忘掉她,包括二十多年后,在胡因梦50岁生日时,送了五十多玫瑰花,骚扰她、侮辱她,故意给她的寿宴添堵。
胡因梦在书中,对李敖,既有吐槽,又表示理解、原谅,但同时,也不打算再和李敖有任何交集。
胡因梦孑然一身,过着云淡风轻的日子。
她的主要作品,还包括《死亡与童女之舞》、《莱茵湖》,和译著《生命之光》、《点亮自性之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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