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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蝴蝶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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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见过邹碧华法官吗？”

“见过一两次。很早，我当助理审判员时，跟着庭长去汇报工作。”

“当时你对他什么印象？”

“业务精通。能随时给你指一条明路。”

”

那时的符望大概没有想到，多年后，这竟也成为同事眼中属于他的关键词，就像他心中的“邹院长。”

2月底一个午饭后的间隙。被雨水洗涤了数周的上海，终于见了晴。笔者在福州路上海金融法院法官休息室里，又一次见到符望。他低头喝着咖啡，眉宇间略带倦色。这大概是他担任立案庭副庭长以来，鲜少能享受的休闲时光，因为同事说，他已经至少一个月没有午休过了。

“我可不想卖惨。”符望笑着说，“不过也确实忙。”专业、谦逊、睿智、阳光，这是同事们勾勒出的符望。光大乌龙指案、诸多全国首例、全国优秀法官，这些标签或许是业界与媒体眼中的符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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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问”懵的带教学生

而这种独立思考的能力，也是符望在成为专家之后，想教给年轻法官的。

作为符望曾经带教的学生，朱颖琦对此深有感触。当时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平时看上去斯文亲和的符望，带教起来却一点也不亲切，她甚至还被“问”懵并郁闷过。

时隔多年，朱颖琦对当时的情形还印象深刻。有一次，她在办理一起案件中遇到了专业问题，出于对老法官习惯性的依赖，她找到了符望，并把问题抛给了他。

没想到，符望不仅没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反问了她一些基础专业知识。“当时他用了三个排比句，反问我搞清楚了没，我一下就被问懵了。”朱颖琦回忆，问完后，符望就给他列了个“清单”，告诉她“你先把这些资料好好看一遍再来问我吧。”

女孩子面子薄，朱颖琦觉得有些委屈，回到办公室越想越郁闷。但也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弄个清楚。当她把符望给的“清单”材料全面研究完毕后，却发现，之前的问题竟然游刃而解了。“他不是那种会手把手从零教起的老师。完全不走亲切路线。”朱颖琦说，但反而，这种独立的思维方式和习惯的养成，成了日后她办案中最大的“财富”。

在符望看来，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因此，带教中，他鲜少会直接正面告诉别人观点，更乐于看到年轻法官逐渐思考的过程。“这个过程中，知识和经验才会真正成为他们自己的。”他说。

3

“不务正业”的电影清单

最近，上海金融法院立案庭的年轻法官们，也收到了来自符望的一份清单。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工作任务清单，而是一份“不务正业”的电影清单。

唯一特殊的是，清单上的电影几乎都是金融法律类题材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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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他们先回家观看并研究。不懂的大家再一起讨论、讲解。”因为在符望看来，要想成为金融审判专业人才，就要学会用金融思维解决金融问题。

而符望的金融思维，与他看这一部部金融电影并坚持写影评密不可分，且有迹可循。

符望喜欢关注影视作品中的法律问题，在上海高院的庭前独角兽微信公众号里，时常会把自己的思考、观点写出来，其中不乏见解独到、分析有据的好文章，颇受金融圈和司法圈同仁好评。“他还因此积攒了不少关注者，我们戏称之为‘旺粉’。”同事说。

提及此，符望说：“我这是知识的输出。只有将学到的知识进行输出，你才能更加印象深刻，这时知识才能真正属于你。”不仅列金融电影清单，符望还抽空给庭里的法官们“开小灶”。他会利用休息时间，给大家上金融法系列课程，普及金融法律相关知识。

“学习就是互通有无。”符望说，“三人行必有我师。”从审判庭到立案庭，作为“新手”上路，符望要“重新学习和探索完全不同的事情”。

“刚开始，他对于立案程序方面确实没有我们熟悉，一直说‘我不懂啊，要靠你们’。但后来我们发现，他其实学起来很快，没过多久我们就要仰视他了。”立案庭的同事感叹。

符望笑着回应：“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他是一个很有危机感的人，所以会不断逼着自己充分利用时间，学习新的知识。“从区块链到智能投顾……金融领域可以说瞬息万变。未来法官的专业领域将越来越细分，你不学习不研究就会被淘汰。”

因此，工作繁忙的符望会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随时“充电”。在家时，他会看金融类的专业书籍及相关电影；地铁里，他会听英文广播和新闻；甚至洗澡时，还会用英文“自言自语”。

4

“原来还可以有这种神操作！”

新知识日积月累，符望电子笔记也在不断更新。

破产、公司、证券、保险、涉外……从银行信托到保险，从证券期货到宏观经济，点开符望的笔记本电脑会发现，里面的电子笔记五花八门。

其实，除了有电子笔记，符望还有很多电子“神器”。有同事形容，他的办公桌跟他的人一样，非常简洁。唯一特别的是，上面摆放着大大小小不同的电子产品，颇有点技术男的风格。

在上海金融法院立案庭法官助理周洁筠眼里，符望的技术技能简直满分，甚至让整个部门都变得高效起来，她自己就是受益者之一。

“随便给你举个例子。”周洁筠说，“我平时要负责对接基层法院的相关批复工作。原来呢，我都是一个一个输入，信息复制黏贴。假设20个批复，大概需要半小时左右。”符望看见后，觉得这样操作效率太低，又很容易出差错。于是教会她做了一个模板，然后使用office系统的一个邮件合并功能后，其余的同类文本就能自动生成。

符望的技能帮助下，现在20个批复，只要1分钟就能完成。“我当时都惊呆了！原来还可以有这种神操作。”周洁筠至今说起仍难掩激动。

其实，作为一名文科生，符望的技术技能也不是与生俱来。“我高中就是因为理科不大理想，所以才选择读文科的。”符望坦言。

那一名文科才子是如何get满满技术分的呢？

“我这全靠后期培养。”符望说，比如，令周洁筠惊叹的“神操作”，和强大的信息检索能力，就是靠当年学生时代玩网络游戏琢磨、锻炼出来的。符望说，“我的电子产品，都可以提高办案效率。比如扫描笔，当年电子卷宗还未普及，如果当事人提交很多证据材料，在裁判文书中需要一一表述及回应时，使用扫描笔扫描输入非常方便快捷。除此之外，有些纸质学习资料，扫描输入笔记软件后，检索起来就会非常方便，可以节约很多时间。”

符望是一个特别务实的人。这点从符望组织的部门例会里可见一斑。

据说，立案庭的会，简短、高效又新奇。符望会在板上写下议题，然后让大家各自发表不同意见，他总结后，整理成正反不同观点，然后讨论出结果。从来没有空话、套话，一般都控制在半小时之内，特别高效。符望务实、高效的工作作风，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部门里的每一个人。

5

“没关系”“这个我来弄”

符望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没关系”。比如，年轻法官工作中遇到困难找到他，他会说“没关系”，然后帮你解决。

有人说，在符望手下做事，大家胆儿都比较肥，会有创新的激情和空间。因为他总会说：“没关系，先做。”

有一次，周洁筠遇到两个管辖异议的案子，当时自己虽然有了初步想法，但心里还有点忐忑。符望鼓励她：你先研究透，如果理由充分，就大胆做。在符望的鼓励下，周洁筠有了底气，最后这两个案子获得大家一致肯定。

同事们觉得“庭里氛围很好，凝聚力特别强”，“大家跟着他干活很开心，但也有些压力，怕跟不上，所以大家总是会想多学点，做事也更主动。”

也正因如此，符望所在团队做出的努力，获得当事人和律师的赞誉。

6

“他对法律是真爱”

近年来，符望在金融圈和司法圈“小有名气”。也有金融机构抛来橄榄枝，高薪相邀。但符望说还是喜欢做法官。

“还是有些情怀和理想吧。”符望说，“法官其实是一个触摸善恶、值得尊敬的职业，能参与输送正义的过程。尽管现实和理想确实还是有差距，但日积月累，我还是能从中获得成就感。”

“只要你跟他相处过，你就会坚信这一点。因为他对法律是真爱。”朱颖琦说。

在同事们眼中，符望是天生的法律人，也是全身心投入在法律里。 每次与符望聊天，明明聊的是生活，但聊着聊着就会回到法律上。社会上的热点，生活中的任何一件事情，他都会用法律的思维去“过”一遍，然后给你讲出道道。他的头像，他的ID，甚至他的邮箱名字里面，都有法律元素。

在符望看来，法官这个职业与医生很相近，两个都需要非常强的专业能力，这两个职业有时甚至决定了别人的生死。不同的是，对于患者而言，医生有时还是可以选择的，甚至还有相应的口碑评价网站供患者参考；但对于当事人而言，却没有选择权，因为案件分给哪个法官，当事人无法决定，尤其是在大力推行随机分案的情况下。

“有的当事人，可能一辈子就遇到一次官司。如果刚好负责这个官司的法官不够公正，或者不够专业，那么这一辈子可能都受影响。公平正义的获得感又从何谈起？”

我想，这大概，也是每一位法官认真办好每起案件的职责和意义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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