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成功杀鸥汀寨到现在多少年（即使郑成功屠杀鸥汀寨）

引言

21世纪是个好时代，如今四海承平，天下一家。百姓安居乐业，各人自得其所。

如此歌舞升平之世，再想起当年的民族英雄，还有多少人记得？

郑成功，这三个字一直给人充满朝气的感觉！

仿佛听到这个名字，便能让人想起400年前厦门、金门。那个不顾一切举起反清复明大旗的少年！

图1-1. 四海升平——锦绣鸡

此后，他几乎成了福建沿海勇气的代名词！

郑成功虽以抗荷复台闻名，但是他在南明历史上也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明末清初，由于代表着已经灭亡的明朝势力，他与清廷统治者在东南沿海一带发生了不少争端！

图1-2. 清-皇帝骑马图

其中最具有争议的就是鸥汀寨屠杀事件。

鸥汀寨事件发生的背景是，清廷为了断绝郑成功在东南沿海的补给，强行将沿海居民向内陆迁移三十里。

当时郑成功所占领的疆域又大多是粮草缺乏的贫瘠之地，才就此生出了这场争端。

图1-3. 鸥汀寨——古称鸥汀背寨

就今天以一个业余人士的视角看去，我个人觉得，鸥汀寨事件本身是被放大了！

以郑成功的视角考虑，这件事情的处理并不出人意料。但是在同时代其他事件的映衬下，确实也能反映出郑成功是个禀性中包含有凶残性格的个人！

图1-4. 独特视角

鸥汀寨屠杀事件——你不服我，那就分个高低

鸥汀寨屠杀事件，史称“丁酉鸥汀惨案”。

清顺治十四年（1657）鸥汀寨举行赛会庆典，云集四野八乡众村民众，盛况空前。趁此机会，郑成功率领部将围攻鸥汀寨，以炸药炸毁寨墙，里应外合、翻身入寨，屠杀寨民数万人！

一场屠杀后，留下赤地千里！

图2-1. 赤地千里

在不同的史料中，有对于这次事件不同的记载。

据新编的《汕头市志》载：

“明永历十一年（清顺治十四年，1657年）十一月，郑成功统舟师南下到南澳，派黄廷为帅，林胜为先锋攻鸥汀，二十三日黄令士兵以炸药炸崩寨墙10余丈。当郑成功部队攻鸥汀时，毗邻乡村到鸥汀逃避者约7万余人，寨破时被屠杀男女6万余人。”

图2-2. 重庆园博园——汕头园

但是《汕头市志》的记载中有几点有争议的地方。

• 一是郑成功所派的统帅与先锋问题，《汕头市志》中记载为黄廷、林胜二人，但是《澄海县志》记载的统兵部将及破城者为甘辉，但是民间又有传说破城之人姓卢。

正因此，当地现在仍旧不允许郑姓（郑成功姓）及卢姓人居住。

图2-3. 真相扑朔迷离，版本各异，如落叶纷纷

• 二是毗邻乡村到鸥汀的人数问题，根据清代翰林院编修佘志贞（亲历者）的记载，郑成功攻寨当晚鸥汀寨应该在举行赛会，附近村民多有前往看热闹的，但是《汕头市志》却说“毗邻乡村到鸥汀逃避者约7万余人”。

图2-4. 汕头埠

根据杨英的《先王实录校注》记载：

初八日，令左戎旗中协洪复扈驾回思明州，其各提督统领左右戎旗等，俱遣就潮揭派取粮饷，并攻取鸥汀逆寨”。

郑成功攻打鸥汀寨是大军压境的包围态势，战争期间不可能有大量平民进寨。而战争之前听闻郑成功要来攻，也不可能有大量无关民众前来聚集。

据此判断，当晚鸥汀寨的非本寨人应该由看赛会的百姓、提前赶来助阵的鸥汀姻亲组成，但即使如此，应该也没有七万人之多。

图2-5. 城寨外的炮台

• 三是鸥汀寨被屠人数问题，《汕头市志》记载“寨破时被屠杀男女6万余人。”，可是同时代的亲历者佘志贞的记载则为万余人，且此后澄海知县祖之麟修建的也是“万人墓”而不是“十万人墓”。并且此处记载前后矛盾，如果“毗邻乡村到鸥汀逃避者约7万余人”，“寨破时被屠杀男女6万余人。”，岂不是死者全是外寨人而本寨人全无损伤？

汕头龙湖鸥汀区现有人口4.5万人，明末清初时战乱频仍，料想那时鸥汀人口不会超过这个数字。既如此，鸥汀寨怎么能塞进额外的7万余人？

而且，7万余人去一个人口万余的地方参加赛会也不太合理。

图2-6. 古代又没有高速路，民兵的速度怎么也比不过正规军

其实根据多方史料对比，鸥汀寨屠杀事件就本质而言，可能只是郑成功集团与以陈君谔为首的鸥汀海盗集团的火拼事件。

在此事件中，郑成功带着很强的报复性心理，因为就在事件发生的上一年他差点被鸥汀寨的火铳兵打死在鸥汀寨外。仍旧根据杨英《先王实录校注》记载，当时他在鸥汀寨城外和部将商讨攻打鸥汀寨的战略问题，结果鸥汀寨民“移铳向击，忽一弹子中伤本藩左脚指上，几伤要处”。

图2-7. 明代火铳

而对于本事件中一直被大书特书的屠杀平民，我个人觉得其中的细节仍有待商议。

根据佘志贞的记载，事件发生的当时他去鸥汀寨的外婆家赶赛会，因为年纪小早早睡了，第二天醒来出门才发现大街上尸横遍野，外婆家也死了很多人。

既然如此，屠寨的说法就大打折扣！

图2-8. 汕头市鸥汀证果寺

很明显，郑成功只是炸毁了寨墙，却并没有大肆摧毁房屋，也没有进民居大搞屠杀，其报复对象很可能只是陈君谔及其手下的武装势力。

在民间传说中，还有这样的说法。说破寨后郑成功不仅没有赏破寨首功卢姓部将，反而当众将其就地正法。（在民间，此说法多用作对卢姓部将的鄙夷，意图本是加深郑军为非作歹的形象刻画）

但是仔细一分析，这是否可能是郑成功手下的部分部将私自劫掠，结果遭到了郑成功的处罚？

图2-9. 潮州古城——佘志贞的老家是潮州府澄海县蓬州都渔洲乡上佘

并且，关于以陈君谔为首的鸥汀寨人此前在海上劫掠商船、滥用私刑的史料记载也十分详细。

前有《澄海县志》记载：

“鸥汀有船百余只，加十八桨，水上如飞，遇大船以绳绊其舵，牵入港，小船即攻杀之。至潮者往往被劫掠，杀害者甚多。”

图2-10. 鸥汀腾辉塔

后有夏琳《闽海纪要》记载：

“鸥汀贝恃其土城险固，聚众剽掠，海上商船多被擒截，抽肠刳腹，惨酷非常”。

在此解释一下刳腹是个什么刑罚，就是活生生地掏出活人的五脏。

刳是剖开后再挖空的意思，有成语刳木成舟可以形象地解释其意思。我相信行此私刑的人在行刑 前是不会给人麻醉的，所以这是一种十分凶残的刑罚，也可以反映出至少以陈君谔为首的鸥汀武装势力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而其他的普通鸥汀百姓，可能只不过是在陈君谔的统治下身不由己而已。

图2-11. 鸥汀美景

东南沿海取粮——滥杀无辜，确实凶残成性

按照我极其个人的观点，郑成功攻打鸥汀寨就是两方武装势力的火拼事件。对于郑成功数次攻陷澄海，但却只是劫掠粮食及壮丁的行为，我认为是有理由的。

澄海县在平原地带，易攻难守，在古代战争中没有半点战略价值，可是它处在清廷的统治之下，又处在势力边缘地带。

图3-1. 明代三眼火铳

频繁地被攻打更多应该是拜战乱年代所赐，即使不是郑成功，以当时东南沿海各省“十里一匪患”的严重程度来看，估计也会遭此困局。

但在此并不是想在此事上为郑成功翻案，郑成功虽然是抗荷复台的民族英雄，但是其早年间占据金、厦两地在东南沿海反清复明时，确实做过不少这种烧杀抢掠的恶事。

这其中，鸥汀寨只不过是作为一个典型被人所熟知了而已。

图3-2. 厦门园林公园内景——释然亭与春秋桥

在此列举几个其他事例：

• 1650 年，“藩督师攻和平寨……恃险抗拒征输，攻之数日不克……藩见难攻，传令抽回。右先锋杨才进曰：‘似此梗化，不攻，将何征输……’右先锋杨才……遂破其寨，尽杀之。
• 1650 年 2 月，“藩督师进入洋绒水，平山寇。有员山寨和尚寮恃险不服，攻之。左冲镇林义率先登寨，伤铳而死，北将吴仕标亦伤死。藩挥令各镇将寨掘平之，男妇一尽剿杀无遗，余寨闻风归顺”
• 1651年 10 月，“班师回中左。路经霞帐寨，扎营。伙兵扒取蔬薪，被寨民逐回，诸镇以告。藩曰：‘小民无知，谕之：我师杀虏，非杀民也。’谴谕，仍逞不逊。藩怒，令破其寨。顽民恃险拒敌，自辰至巳，我兵杀伤亦多。藩亦怒，亲督攻打。于是陈瑞、李长等贾奋登埤，杀其寨首，余将继进，遂破其寨，剿杀无遗”
• 1655 年 9 月，“藩驾驻思明州。漳泉各属邑并漳城俱报拆完平地”。

图3-3. 郑成功云头策马图

针对此前的澄海县攻占军事行动，领地贫瘠的郑成功部属有一个专有名词——“取粮”。我相信这个名词已经能充分说明其军事行动的目的了。

甚至针对于鸥汀寨的屠杀，都可以划分到“取粮”的范畴中去。

说白了，就是战乱年代粮草不够，在清廷的打压下他们只能一边反清复明，一边落草为寇。

图3-4. 落粮仓

这对于明末广受压迫的老百姓来说，自然是件不能容忍的事情。饥寒交迫之下，老百姓能高举起义旗帜反抗明朝暴政，自然也能聚集在一起抗击郑成功。

总而言之，鸥汀寨事件中更多地不是体现一个对错的问题，而是阶级问题。

这个阶级问题在晚明历史上极为清晰地被摆在了台面上，真正代表农民、老百姓利益的人是李自成、张献忠的大顺、大西政权，郑成功反清复明其实是走到了农民、老百姓的对立面上，走到了明朝官绅的阵营中。

图3-5. 陕西米脂县李自成行宫

虽然这点阶级矛盾在清朝宣布强制剃发后，在汉族人中变得极其模糊，但并不意味着它就完全消失了。

不仅没消失，在晚明多方势力交织的复杂背景下，它比任何一个王朝都要更尖锐！

在汉朝，这根本不是个问题，因为低级官绅刘邦打败高级官绅，最后统一了中原；在明朝创立初期，这也不是个问题，因为老农民朱元璋打败了元朝官绅，最后一统江山；可惜，明末的老农民李自成在能力、胆略上比前几位都差了一个档次，以至于最后出现了各方势力交织的这么一个“半成品”社会。

图3-6. 朱元璋天生异象——长这样？

参考文献

[1] 方琼英. 浅析郑成功与1657年鸥汀寨屠杀事件[J]. 传承, 2010, 000(021):76-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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