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高干文有哪些推荐(言情婚姻虐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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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的冬夜,冷得刺骨。
简栖候在冰冷的客厅,等待着丈夫贺燃归来。
“当——”的一声,钟摆又响起了整点报时。
简栖点开手机一看,已经到了零点,而手机微信上,她和贺燃的对话一直停留在前天上午。
“明天初一了,你回来吗?”
贺燃一直没有回复。
把两人的对话框滑到顶,也一直是她的自说自话,贺燃从来没有回复一个字。
三年的婚姻,就好像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
刺骨的寒意涌进喉咙,简栖捂着唇又咳了起来,片刻后,口腔又是一阵腥甜,她一僵,而后伸手一看,颤抖的手心是一抹刺目的血红。
脑海又回想起前天医生说的话:“简小姐,你的癌细胞已经转移扩散,这次的手术很凶险,一定要家属签字陪同才能进行。”
她的左手边,是已经被她握皱了的手术通知书。
可她等了两天,都没有等回贺燃。
这时,屋外终于传来车鸣声,简栖忙起身,犹豫一秒,还是冲进洗漱间,把手洗干净,又望着镜子理了理头发,确认没有问题,这才推门走出去。
贺燃正好带着一身酒气进门,他是天生的冷白皮,眉目俊朗却不爱笑,一眼望过去,让人第一秒想到的是山巅经年不化的积雪。
穿着黑色西装的他,更显得疏离又淡漠。
简栖正这样想着,却见贺燃没有换鞋就直接上楼,路过她身边的时候没有片刻停留,就好像看都没有看见她。
简栖心口一刺,苦涩蔓延开来。
他们不像是夫妻,而是偶然居住在一起的房客,不,普通房客碰见了都会打招呼,她更像是闯进他家的陌生人。
但手术的事现在不说,她就没机会说了。
咽下喉间涩意,她抬眼凝着他的背影喊:“阿燃,我有事和你说。”
贺燃终于停下,站在台阶上回过身,视线淡漠望来,带着高高在上的催促。
无形的压迫,让简栖不由放轻呼吸。
他总是这样,不需要多说什么,只一个淡淡的眼神,就足够让她知道,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成为贺燃的偏爱。
她有自知之明,他们的婚姻本就是商业联姻,他一直不情不愿。
所以结婚之后,她从来没有因为私事麻烦他,这次要不是迫不得已,她也不会拦人。
压下心口闷堵,简栖小心翼翼询问:“我有个手术,需要家属签字陪同,你下周二有空吗?”
话落后,她便提着心等候。
却见贺燃眉头微蹙,冷道:“我很忙,这种事你外公应该比我更合适。”
他的每一根头发丝,都写着拒绝。
简栖鼻尖一酸,她是胃癌晚期,随时都可能死在手术台上。她怎么敢叫外公知道自己的病情?
她恳求望着贺燃,哽咽道:“我这次不是小病……你能不能看在这三年来我一直听话的份上,借我半天时间?”
贺燃面眸光动了下,在简栖以为有希望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简栖看见,他的眉目间肉眼可见变温柔,而且还立刻接了电话。
也不知道是不是夜晚太安静,以至于电话那头的声音,她都清晰可闻——
“阿燃,我泡的咖啡都凉了,你不是说只拿一个文件,怎么还没回来?”
第二章 他陪着别人
简栖僵住。
她听出来,电话那头是简珍霓,她的继姐。
贺霆诚的绯闻恋人。
他俩虽然从来没有公开在一起,可结婚三年,简珍霓总是用是各种各样的借口叫走他,而男人每一次都会前往。
大家都说,要不是她外公和贺老爷子施压,简珍霓才是贺太太。
她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花瓶。
若是从前,此刻她会装聋作哑,乖乖让路,默默目送贺燃离开。
她一直认为能嫁给他做贺太太,已经是自己的幸运。只要他好,她煎熬点也没有关系,总有一天,他会看到她的好。
但如今——
她已经到了绝境,从前那些小心翼翼说来只觉得讽刺。
贺燃不爱她,他的心里眼里根本没有她,自己就算豁出命,他也不会看见她。
既然如此,那还做什么哑巴?
简栖走上前,第一次挡住了贺燃的路,凝着他问:“你说的忙就是为了去见简珍霓?现在这个时间点,你为了她出门?她的事就那么重要?”
贺燃脸上并没有多余的情绪,唯有眼眸暗了几许,冷道:“珍霓是你姐姐。”
此话,如同利刃刺中心口,简栖握紧双拳才不至于失态。
姐姐?
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登堂入室,刚一出现就气死自己妈妈的姐姐?
贺燃明知道她和继母的关系水火不容,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样戳她心窝的话?
他是以为她不会痛?还是……她被怎样,他都无所谓?
越想越疼,心口好像豁开了一个大口子,一直在流血。
简栖忍泪凝着眼前人,一字一句问:“贺燃,结婚三年,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作你的妻子?”
她心如刀割,可贺燃却没有半点共情,他始终是面无表情,说话的语调都保持着从一开始的冷情。
“我想结婚之前我跟你说的很清楚,除了贺太太的名分,不要肖想其他。”
简栖疼到呼吸都在颤,最后不死心问了一句:“所以……那个人是除了贺太太的名分,什么都有?”
可贺燃只默然道:“这没有可比性。”
说完,他便越过她,大步离开。
大门被“嘭”的关上,简栖终于支撑不住,滑落在地,她抱着自己,只感觉今晚的夜是二十五年来最冷得一天……
早上,简栖被胃疼折磨醒,却发现外面的世界已经白皑皑一片,空中还飘着鹅毛大雪。
下雪了啊,难怪昨晚上那么冷。
她正出神,却听到手机响起了特别提示音。
简栖打开一看,来信是外公:“栖栖,生日快乐啊,有空带着阿燃回家,我们今晚一起吃个饭。”
简栖鼻尖一酸,外公并不知道她和贺燃不过是名义上的夫妻,贺燃,她无法带回去。
担心外公听出不对,简栖没有打电话,只装做开心,用甜蜜的口吻回复短信:“外公,阿燃订了烛光晚餐呢,我就不回去过生日啦,改天再回去看你。”
发完短信,简栖又独自一人来到墓园。
她蹲下去,扫开墓碑上的积雪,又用衣袖擦干净黑白照片上的水珠,做好这一切,她才把怀里的东西放下。
“妈,我又来了……要你连续陪我过了三个生日,你会不会觉得烦?”
眼泪就没忍住落下,她靠在冰凉的墓碑上汲取温暖,泣道:“我不是故意烦你,只是这个世上,除了外公,我找不到能陪我过生日的人。”
寒风吹过,一片宽大的雪花落在简栖红肿的眼上,最后化作了热泪一起滚下:“妈,是你在祝我生日快乐吗?”
浅浅的愉悦还没有泛开,一道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寂静。
简栖掏出手机一看,见到来电是简有为,她心头闪过一丝复杂,父亲难道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
满心疑惑划开接听,却听到那边传来一道怒喝——
“还不快滚回来给你姐姐过生日?阿燃都已经到了,就你磨蹭!”
第三章 偿还新婚
他给简珍霓过生日去了。
这一认知,撕碎了简栖最后的坚强,把她的狼狈摊开在墓碑前。
她努力了三年,依旧连爱情的边都没有摸到。甚至,哪怕朋友间的一份寻常温柔,贺燃都不给她。
擦泪抬头,简栖正好和黑白照片上的眼眸对上,那眼眸中隐约的慈悲顿时让简栖溃不成军。
“妈……谢谢你今天陪我过生日,我改天再来看你。”
简栖逃也似的离开墓园,让妈妈陪自己过生日已经够让她担心的了,其他的还是遮盖一点点吧。
离开墓园的路上,电话一个接一个,都是简有为打来的。简栖都没有接,直到贺燃的电话响起。
她望着屏幕上跳动着的“老公”两个字,心绪难以平稳。
三年来,这是贺燃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
他为什么打给他?又是为谁而打?
简栖不由攥紧手机,抱着渺茫的希望划开接听键,或许,贺燃打电话来是因为别的事情呢?
然而电话意一接通,就传来他清冷的一句:“到哪里了?”
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简栖还是疼的踉跄一步,她颤声问:“你也要我去给简珍霓过生日?”
要她给气死母亲的仇人过生日,贺燃对她是有多狠心?
耳边却只传来他命令的一句:“早点过来。”
而后,贺燃便干脆利落挂了电话,他就好像从来想过,她会不愿。
寒风裹着雪花砸在脸上,如同利刃刮过,可简栖却觉得都不及心口半分难受,她越期待贺燃的爱,好像得到的是越多的伤害。
但她还是回了简宅。
她想看看,贺燃对爱和不爱,区别到底有多大?
可最后简栖赶到的时候,只剩下一桌狼藉,他们叫她过来,却根本没有等她。
此刻,他们坐在沙发上,其乐融融。
简栖一眼就见到了贺燃和简珍霓,两人有说有笑,贺燃脸上是她从未拥有过的温柔。
他们叫她过来,是不是就是为了告诉她,他们的关系有多好?
她死死握紧手,眼中酸涩却怎么也压不住。
却听简珍霓发话:“妹妹你来了啊,真是抱歉,你知道我心脏不好,不能饿着凉着,所以我们就先吃饭了。”
“不过,我给你留了一块大蛋糕,这可是阿燃亲手做的,你一定要尝尝。”
这类听着娇柔实则耀武扬威的话,简栖这三年来听得太多了。
心似乎疼到麻木。
她望过去,视线停留在贺燃脸上,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
简栖眼中的光,一点点黯淡。
她一心想要贺燃过的舒心,甚至为了他在外公和贺爷爷面前假装恩爱,可隐忍多年,她换来的竟然是他变本加厉的折辱。
今天,她不想忍下去了。
反正她得了胃癌,说不定下周就会死在手术台上,她没有以后,临死前不过的快意一点,多对不起自己?
想通后,简栖就朝沙发走去,当着简珍霓的面,故意对贺燃说:“刚刚贺爷爷给我打电话,说今天是初二,问你又没有陪在我身边。”
贺燃终于看向她,视线不冷不热:“你这是威胁?”
他明明望着她,可他语调淡漠的样子,似乎根本没有用把她放在眼里。
简栖忍着酸涩,装做一脸冷静:“结婚时,你当着长辈的面承诺过:只要我想,你每月初一到初三都会回去陪我。这三年来我没提,可不代表这承诺就算了。”
“贺燃,我现在就要你陪我回家。”
话落,简栖见到简珍霓忽然变脸,就连她的“好父亲”都黑了脸,谁都知道,贺燃虽然为人清冷,但很重承诺。
但贺燃不说话,他们也不敢插话。
简栖无声和贺燃对视,他锐利的视线好像能化成实质,直透她内心。
她握紧手,忍着怯弱和他对视,她要赌一把。
赌对了,她至少还能有几天虚假的温柔,要是赌输了,反正再差也不过如此。
下一秒,却见贺燃站起身,淡淡道:“走吧。”
简栖松了口气,她赌赢了。
凝着贺燃的背影,她的脑海有股念头在翻滚,贺燃愿意遵守承诺跟她走,那是不是代表,在承诺范围内,她可以尽情提要求?
这念头一出现,就再也消不下去。
简栖一路跟着贺燃走出简宅,回到车边。
这一次,她没有去副驾驶,而是跟着贺燃坐进后排。
进车后,她就拉下车中央的隔断挡板,在贺燃视线扫来之际中,简栖豁出去般,慢慢靠近他。
还勾着贺燃的脖子,眼含媚意问:“老公,你欠我的新婚礼物,是不是该还了?”
第四章 她很疼
简栖的话刚落音,车辆就启动。
她趁着颠簸,凑过去贴上贺燃的唇,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贺燃的唇和他的人一样,都是凉的。
但就算她这样主动了,贺燃竟然都不动一下,她像抱着一块冰,难堪肆虐,心凉到谷底。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简栖把心一横,双手下滑,直接搭上他的皮带,“咔哒”一声,解开。
下一秒,一只大手扣着她的下巴,贺燃眸色暗沉俯视她:“简栖,你疯了?”
简栖僵住,作为妻子,她向自己的丈夫求疼爱,难道不正常?
贺燃不爱她,是不是她做什么都是错?
她眼中闪过自嘲,干脆顺着他的话,破罐子破摔道:“你就当是我疯了吧,毕竟我也是一个有正常需求的女人,你可让我我足足憋了三年……”
话还没落音,贺燃忽然抢过主导权,腾身把她压在身下,凛声道:“这是你自己要的,你别后悔!”
随后,他便俯身,“刺啦”一下撕破她的裙子,抬着她的腿,也不给她任何安抚,直接冲了进去。
撕裂的剧痛传开,简栖疼得仰起脖颈,贺燃却只伸手捂住她的唇,身下的动作却没有停。
她分明看清,他的眼中一片冷漠。
两人分明做的最亲密的事,可她却感觉距离他越来越远,她已然分不清这次是赌赢了还是赌输了……
回家的路足足一个小时,这期间,贺燃都没有歇过,甚至到了家,他都没有放过她,好像铁了心的要给她个教训。
最后,也并不知道是疼到极致还是累到极致,她生生晕了过去。
浮浮沉沉间,简栖像是踏空坠入深海,她远远见到一只船,船上站着贺燃。
她奋力朝他那边招手,惊恐求救:“阿燃!救我!”
贺燃望了过来,简栖心中一喜,可接着,却发现船往相反的方向开去!而他一直站在甲板上,平静无波看着她被海水吞没。
不要!
阿燃,不要抛下我!
她张口欲ℨ喊,带着腥味的海水却灌入喉间,堵住了她的呼吸。下一秒,简栖满身冷汗从睡梦中惊醒。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晨间的寒风从窗外刮进来,早就卷走了贺燃的气息,唯有凌乱的被褥能证明他也曾踏入这间婚房。
简栖抱紧自己,还是挡不住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孤寂,眼泪啪嗒啪嗒落下,豁出尊严又怎样,贺燃还不是不要她……
也不知道了多久,一通电话吵醒简栖的自我疗伤。
来电是她的主治医生:“简小姐,您若是确定下周二手术,请在今天十二点之前把家属签字的手术通知书交到医院。”
简栖心中一紧,最后只默默应了声好。
挂完电话,那压在心口的大石头,沉得她喘不过气,她根本找不到人签手术通知书,手术只能暂时推后了。
十点半,简栖拖着疲惫的身体抵达医院,出了电梯,她正要抵达医生办公室走去,没想到却见到贺燃从办公室出来。
眉心一跳,她本能躲进拐角,却见贺燃一直朝前走,未几,就进了601病房。
鬼使神差般,简栖悄悄跟了过去,601的房门并没有关紧,里面的对话清晰传了出来。
只听简珍霓问:“阿燃,这件事真的不跟妹妹商量一下吗?”
简栖呼吸一窒,莫名的不安升腾,他们又要瞒她什么?
下一秒,却听到贺燃凉薄道——
“没有必要。等人死了,她那颗心脏就是你的。”
第五章 他到底在不在意她
这一瞬,如同千万利箭穿心而过。
简栖死死捂住唇,才止住惊慌的泣音。
她跌跌撞撞奔向电梯口,摁着电梯按键的手一直再抖,短短半分钟不到,冷汗就已顺着她的下颚滚下。
大脑一片空白,她只剩一个念头,快逃!离这里远远的!
进了电梯,在这个封闭的空间内,简栖这才有一点安全感。但慌乱的思绪依旧是一团乱ʟʋ麻,唯有一件事清晰明了。
她终于明白,贺燃为什么不肯抽半天时间陪她手术了。
他要的就是她死。
简栖凝着电梯上倒影的狼狈自己,喉间的血腥味怎么压不住,她终究没忍住喷出一口鲜血。
这时,电梯门“叮”的一下打开,简栖却无力踏出,软到在地。
沼泽般的黑暗席来,她感觉自己还有意识,她拼命想醒来,可越挣扎却陷的越深,有谁在下面拉她,要她被黑暗吞没。
贺燃,是你吗?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简栖终于再次睁开眼,模糊视线下,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病床边,心头一紧,她不由起身。
然而,耳边却传来一阵陌生的声音:“小心点,你现在很虚弱。”
不是贺燃。
说不上庆幸还是失落,简栖躺回去,等了个十多秒,视线才有焦距,她这才认出这人是好久不见的陆行琛。
“陆学长,好久不见。”
陆行琛穿着白大褂,温润的脸上带着担忧:“我也没有想到,和你重逢会是这样的方式,你的病……需要通知贺燃来陪着你吗?”
通知贺燃?
简栖喉间一苦,让他来看自己什么时候死吗?
她没力气再掀起伤疤,只借口说:“他可能没有时间。”
不料话音一落,却见陆行琛惊讶:“怎么会,我刚才还看见贺燃报名了今晚的校友聚会。”
简栖僵住,贺燃从来只会带简珍霓参加校友会。
当年结婚,除了世家相同的陆行琛参加过她和贺燃的婚礼,校友基本不知道她是贺燃的妻子。
所以校友会,她从不去。
陆行琛意识到不对,忙补充:“可能是我看错了。”
简栖眼眸闪动,心中又涩又怨,如今想想,做错事的从来都不是自己,她为什么要避开?
她抬眸问:“陆学长,我很长时间没有参加校友会了,也想热闹一下,聚会的地点在哪里,你能把地址发给我吗?”
这天晚上,简栖盛妆打扮,穿着华贵的露背鱼尾长裙,展现纤秾合度的身材,挽着陆行舟的手来到宴会。
两人刚一跨进大厅,就听到有人恭维说着:“贺总,您和珍霓谈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话一落音,宴会骤然寂静。
尴尬倒不是因为简栖和贺燃的关系,而是她竟然和简珍霓撞衫了。
陆行琛,贺燃是南城顶级的豪门公子,实力和颜值都不相上下。
简栖五官精致,眉眼如画,骨子里透着一股端庄优雅,而简珍霓容色寡淡,对比之下,高下立见。
简栖并不奇怪简珍霓黑了脸,到是奇怪一旁的贺燃竟然也沉下脸,他在大众面前不从来都是不喜形于色的清冷总裁?
他就这么见不得简珍霓委屈?
她不由收紧手,暗暗压下胸口闷疼,一旁的陆行琛感觉到她情绪不对,垂头忧问:“你还好吗?”
简栖冲他摇了摇头,勉强笑了笑。
两人的互动落在别人的眼中,却是甜甜蜜蜜的郎情妾意。
贺燃眼中的冷意几乎要化成实质,偏偏这时有人冲陆行琛搭话:“陆少,您和简栖当初就差捅破窗户纸了吧?这都六年了,您终于抱得美人归,什么时候请大家喝喜酒啊?”
不料话落,却见贺燃撂下简珍霓,一脸阴沉走向简栖,还一把将人从陆行琛手中拉过来,带着人转身就走。
大家面面相觑。
贺燃却不管这些,他打破一贯的冷情,满脸怒意把简栖一路拖进车内,而后把人压在车后座上,阴沉质问:
“对陆行琛余情未了?简栖,你还记不记得你是贺太太?!”
第六章 他给她只有粗暴
加长版的林肯,车后座原本很宽敞,可贺燃压过来之后,空间却忽然变得狭小压抑起来。
腰被按得生疼,可这疼却不及他眸光利刃刺来的十分之一。
他眼中浓烈的怀疑,厌恶,清晰告诉简栖,她在贺燃眼中,是个多么差劲的女人。
简栖压下闷疼,凝着他反问:“那你呢?你一次又一次带着简珍霓出双入对,可曾顾过我的感受?”
话刚落音,下颚忽然被贺燃擒住,他眸色暗沉道:“还有力气计较这些,看来上次没让你长够记性。”
简栖疼着一颤,却咬住唇没有吭声。
群摆很快被贺燃撕开,这一次他依旧没有给简栖做任何准备,抬起她的腰就凶狠闯了进来。
刺痛一下又一下,又没有停歇。
从简栖的角度看去,贺燃依旧衣冠楚楚,神情冷漠的不像是行欢,而像是在完成一场刑罚。
而她被高高抬起,双腿还因为他的撞击,在空中无力摇晃。
像一个小丑。
眼泪滚入发间,简栖终于明白——
贺燃的温柔,她这辈子到死都等不到。
……
同上次一样,简栖又晕了过去,等她再次醒来已经到了第二天早上九点,家里依然只有她一个人。
醒来不久,手机备忘录传来提醒,简栖拿过手机一看,才记起今天是外公的体检日,她拖着酸软的身体去浴室。
而来到镜子面前,她忽然愣住,自己身上竟然都是暧昧的痕迹,尤其是腰间,那里的手指印几近青紫。
简栖自嘲,她真怀疑贺燃把所有的粗暴都用在了自己身上。
无奈之下,她只好挑了件高领毛衣穿上。
等她赶到医院,正好上午十点,时间原本刚刚好,但在她快到电梯的时候,却迎面遇见了简珍霓。
却见简珍霓走向她,阴阳怪气道:“妹妹,你是哪里你不舒服来看医生?你可一定要好好照顾你自己啊,尤其是你的这颗心脏。”
简栖心中一刺,冷下眼眸:“真该让贺燃看看你这虚伪的样子。”
简珍霓却有恃无恐道:“我妈能抢走你妈的老公,我照样能抢走你的老公,你既然知道阿燃喜欢我,识趣的就赶紧主动和阿燃离婚。”
简栖只觉得可笑,人没有道德底线后还真的是以耻为荣。她无意纠缠,只嘲讽了句:“你既然这么爱做小三,我若离婚,还怎么成全你这个爱好?”
“你——”
简珍霓想扯住简栖,不料却一眼看见了地方脖子上的暧昧吻痕,顿时变了脸。
而简栖越过人就进了电梯,也注意到简珍霓眼中越来越浓烈的嫉恨。
很快,简栖抵达八楼专属体检室,来到803门外,她拍了拍脸,确定没有异样,这才推开门走进去。
此刻,外公正背对着她,他抬手想拿不远处的水杯,可够了几次都直不起腰。
简栖鼻尖一酸,她从来没有哪一刻这样清晰认识到,外公老了。
他的背不再挺拔,他的白发早已经覆满头。
一想到,她若是撑不过手术,就会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那该多残忍?
她可是外公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忍回眼中的泪,简栖快步走过去,替外公把水杯拿了过来,这才挤出一抹笑:“外公,我来看你了!”
“栖栖来了啊。”老人老皱的脸上都是笑,可简栖还是发现了外公朝她的身后张望了一秒。
接着就听他问:“阿燃那孩子是不是又出差了?”
简栖心中一酸,她每次解释贺燃不在,用的都是这个借口,说多了她自己都不信,可外公却每一次都信。
她忽然有些不敢直视外公的脸,却听外公又问:“栖栖啊,才半个月不见,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简栖一僵,胃癌晚期,尽管她已经很努力,但还是吃什么吐什么,她今天是特地化了妆过来的,没想到还是被外公发现。
她死死抠紧手,这才压下难过,装作开心说:“哎呀,外公你都看出来了,那我的减肥挺成功。”
“胡说,你一点都不胖,哪里需要减肥?而且你和阿燃结婚三年了,也是时候要个孩子了。有个孩子热闹,你们才会更幸福。”
简栖垂眸,装作害羞般埋进爷外公的怀里,泪水一颗一颗滚下,她缓了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您放心,我一直很幸福……”
缓过来后,简栖岔开了话题。
她在医院呆了两个小时,因为外公有个检查要晚上才做,他们约定好,她晚上再过来看他。
而就在简栖离开医院不久,有人就推门走进了803……
另一边。
简栖回到家中,准备炖个汤晚上给外公带去。
不料,她才刚洗了个碗,手却忽然一抖,“哗啦”一声,瓷碗掉在地上,四分五裂。
她眉心一跳,一顾不安骤然席卷,这个时候,电话忽然响起。
简栖忙冲过去拿起手机,发现来电是医院,心中顿时咯噔一下,她立刻划开接听。
却听电话那头传出一句沉重的通知——
“简小姐,请来医院见你外公最后一面吧。”
第七章 垂死之兆
顾不得询问其他,简栖挂了电话就冲出了门。
一路疾行,她也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半个小时的路程被她压缩到十分钟,抵达医院,她用尽力气奔向病房,连鞋子摔脱了也没空去顾。
十米,八米,五米……简栖急到呼吸不畅,要窒息过去的时候,终于抵达803病房。
却见病房内,心电图机器不断发出警报,医生们站在病床边,看着一身狼狈的她,眼神似是无声说着: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简栖死死盯着病床,早上还好好的外公,此刻却带着呼吸罩静静躺在病床上。
她走向病床,一步步就像踩在尖刀上,每挪一下,她都在想,这真的不是一个荒诞的玩笑?
明明她ʟʋ离开的时候,外公还好好的,这才不到两个小时……
为什么会这样?
终于到了病床边,可离得这样近,她都听不到外公的呼吸。
“外公?”
简栖颤抖握上外公枯瘦的手,蓄满眼眶的泪终于落下:“外公,栖栖来看您了……”
话落,老人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接着,他便睁开了眼睛。
他凝着简栖,眼角滚下两行浑浊的老泪,张嘴想说什么,眼泪不断的流,嘴里却只发出“荷荷”的促音。
这分明是垂死之兆!
简栖跪挪上前,俯身颤抖说着:“外公,您要说什么?”
老人依旧说不出话,可眼泪却流的汹涌,简栖疼到心都要碎了,看救命稻草似的求着周围的医生们。
“救救我外公……求求你们,帮帮他,他很难受,他都说不出话……”
一位医生看不下去,上前一步,帮老人摘掉了氧气罩。
老人的唇该在颤,却只发出气音,依稀喊着:“栖栖。”
简栖趴在床头,紧紧握着外公的手,俯身凑近,含泪应着:“在,栖栖在这呢……”
老人凝着她,眼中聚着泪光,闪烁这无尽的痛处,他颤巍巍抬手,憋紫了脸才挤出一句:“外公……对不起,不该……把你嫁给……贺燃!”
话落,他那抬到的一半的手,轰然落下。
“外公?”
“外公——!”
简栖扑过去,抱紧老人哭求:“外公,你醒一醒,别抛下我一个人……”
“求您了!”
只是,老人的眼再也没有睁开。
自此,简栖便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医生给了简栖一个下午的告别时间,晚上,护士来整理病房,发现简栖依旧守在病床边,像失了魂。
护士叹息一声走过去,把一份病历单递给简栖:“简小姐,您请节哀。这是在您外公的床边找到的病历单,您请收好。”
病历单?
简栖终于有了点反应,外公是不是也生病瞒着她了?她接过病历单打开一看,顿时如同五雷轰顶!
胃癌晚期!
这分明是她的病历单!自己的病历单为什么会在外公的病房?
一时间,之前想不通的问题再一次涌现,她离开的时候外公还好好的,怎么不到两个小时,外公就忽然出事了?
是不是谁把她得病的消息泄露给了外公,外公接受不了,这才……
如果这是真的,那个泄露消息的人分明是谋杀!
惊骇过后,简栖迅速逼自己镇定下来,她收好握皱的病历单,冲护士问:“今天都有谁来过我外公的病房?”
护士立马翻看手中的记录本,寻找了两分钟,而后一脸平静道——
“除了您,只有贺燃来过。”
第八章 疼彻心扉
贺燃?
简栖忽然想到外公临终时,用尽全力说的那句话——
“外公……对不起,不该……把你嫁给……贺燃!”
他老人家一直以为她嫁给贺燃很幸福,若不是知道了什么,又怎么这样说?
简栖死死攥紧病历单,两行血泪流下。
外公到死都在说对不起,他是多遗憾?
是她的错,若她没有爱上贺燃,若她当初没有嫁给他,外公走的时候至少不会那样难过……
她好后悔。
……
外公去世的第二天,简栖替老人准备葬礼。
灵堂上,简栖穿着一身黑裙,抱着黑白照跪在地上,双目空洞。
直到听人说了句:“贺总来了,他身边跟着的女人是谁,怎么来灵堂还穿着红裙子?”
简栖抬眼望去,贺燃正朝正门走来,可笑的是,今天这样的场合,他竟然还带着简珍霓。
这一刻,简栖忽然发现,贺燃身上那曾经亮眼的光,不知道什么时候黯淡了。
她努力回想起自己到底喜欢他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眼见他们就要踏进正门,简栖忽然冷声道:“拦住他们!”
门口的迎宾迅速拦住要进门的两人。
随后简栖也站了起来,她抱着照片缓缓走到门口。
却没想到,到了现在,贺燃还能一脸理直气壮质问她:“你什么意思?”
简栖扫了一眼他身边看似楚楚可怜的简珍霓,而后凝着贺燃的眼:“没什么意思,就是单纯不想某些不干净的人脏了我外公的轮回路。”
话落,贺燃当即黑脸,冷漠的语调带着几分训斥:“简栖,说话注意分寸。”
简栖眼中闪过恨意,她就是太注意分寸了,所以他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得寸进尺。
她朝前跨了一步,让贺燃更加看清楚她怀中的照片,而后问:“你看着这张照片,良心不痛吗?”
简栖问完却又觉得嘲讽,贺燃都能狠心到气死外公,跟这种绝情的男人怎么能论良心呢?
又补充道:“贺燃,做了亏心事,迟早要遭报应的。你今天若是把简珍霓这种没有品德的女人带进灵堂,我就算是拼了一切,也要你们悔不当初!”
贺燃沉脸,这一次却没有说话了。
两人对视,简栖看不懂他眼中的复杂深幽是什么意思,不过,只要他没有要闯进来的意思就行。
而后,简栖抱着照片转身回了灵堂。
她还能感受到身后那如同冰刺般冷酷的视线,但她没有回头,只默默抱紧怀中的相框,心中暗暗发誓:“外公,我会给你报仇……我一定要他们也尝尝,疼彻心扉的滋味!”
葬礼完毕的第二天,简栖就住进了医院。
医生给她下了病危通知书,可简栖却平静无波,还让人故意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了简珍霓。
果然,当天晚上,简珍霓找来了。
简栖躺着没有动,手藏在被子下,暗暗点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接着,就听到简珍霓怪里怪气道:“简栖,恭喜啊!很快你就能到地下和你新死的外公,早死的妈团聚了,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
简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漠然道:“简珍霓,你要我这颗心脏续命,若不想玉石俱焚,奉劝你最好对我尊重点。”
简珍霓脸色一变,却见简栖接着说:“仗着有病,你从小就爱抢我的东西,我喜欢什么你就抢什么。我很怀疑,你是真的喜欢贺燃,还是因为他是我老公,所以你要抢走?”
简栖的困惑似乎又取悦了简珍霓,她颇为得意道:“是又如何?好妹妹,你既然那么喜欢贺燃,应该不想见他伤心吧?”
“我是阿燃喜欢的人,有我陪着他会很开心。他好,你不是最高兴了?所以啊,你还是早点去死,乖乖的把你的心脏献给我才对。”
“你放心,我和阿燃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简栖闭上眼睛,假装心痛,简珍霓自以为胜利,愉悦离开。
而在她离开之后,简栖睁开眼,眼中一片冷漠,哪里有半点伤心,她从被子里拿出手机,保存录音。
随后,她就给贺燃打了电话,电话很快接通,这一次她没有像从前那样静静等着他先开口,直接冷道——
“贺燃,我手里有危及简珍霓性命的东西,你想不想听?”
第九章 他竟也会不安
不料,简栖的话一落音,电话那头却传来贺燃冷冷的一句:“你又发什么疯?”
简栖诧异,是她表达的不够清楚吗?
为什么贺燃无动于衷?
却听他又命令般说:“少折腾些乱七八糟的事,养好你的病,别忘了后天是你爸的五十大寿。”
简有为的五十大寿?
这一刹,简栖差点绷不住怒意,贺燃记得简有为的五十大寿,却不记得她外公去世还没有过头七?
该说贺燃不愧喜爱简珍霓,这爱屋及乌,恨屋及乌……他分得可真清楚。
眼中闪着浓烈的恨意,简栖死死按着心口,而口中却温柔说着:“五十大寿啊……我当然会去,到时候定会送你们一份大礼。”
……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天一大早,简栖就赶去墓园,她带了一大摞纸钱,蹲着墓碑上,一张一张给外公,妈妈烧着。
“外公,妈,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烧纸钱了,你们一定要把这些收好啊……”说着话,她的鼻尖又溢出鲜血。
简栖只用袖子随意擦了擦,而后轻问:“我太疼了,好想闭上眼歇一歇,你们不会怪我的……对吗?”
不知哪里来的一阵微风,吹落了她睫毛上的眼泪,像是小时候外公轻轻拍着她的头,安慰说:“栖栖,别哭。”
简栖破涕而笑,眼泪却流得更汹涌,隔着火光,她望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随后说了一句:“外公,妈,咱们……一会再见。”
上午十点,酒店宴厅的寿宴已经开始。
贺燃握着酒杯和人交流,时不时朝门口望去。
简栖还是没有来,不知为何,一想到前天那通电话,他竟有些不安。
简珍霓一直跟在贺燃身边,见此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嫉妒。
而后,她装作一脸担忧,故意拔高身音说:“阿燃,妹妹到现在还没有来,你说她是不是还生气,故意不来了啊?”
话刚落音,音响中忽然传来一句:“谁说我不来了?”
下一瞬,全场的灯光忽然暗了下来,接着就见到一束灯光照向二楼的阶梯,却见简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哪里。
她头上别着白菊花,还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衣领处戴着麦克风,她的手中握着一个遥控器。
只见她一步一步朝着楼下走来,口中说着:“很抱歉打扰了大家,作为赔礼,我决定请大家欣赏一出好戏。”
随后,简栖按下遥控器的播放按钮,一段音频响起,映入众人耳中的第一句话就是——
“简栖,恭喜啊!很快你就能到地下和你新死的外公,早死的妈团聚了,你现在是不是很开心?”
只播放第一句,黑暗中就传来简珍霓惊慌的声音:“不许放!来人!快关了这段音频!”
然而音频一段段播放下去,最后直到最后一句收尾——
“所以啊,你还是早点去死,乖乖的把你的心脏献给我才对。你放心,我和阿燃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音频结束,大厅的灯光又打开了,可大厅却一片寂静,大家不约而同离简珍霓一家三口远了几步。
而简珍霓惨白着脸冲贺燃解释:“阿燃,那音频里的人不是我,我是被污蔑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然而,贺燃却只望着阶梯上的简栖,他发现,此时此刻的简栖竟然这样陌生。她不再热切看着他,那眼中透着竟然是恨意?
她什么时候变了?
眸光一暗,贺燃感觉心底有种陌生的情绪正脱离了掌控,之前的那股不安慢慢席卷,他不由握了握拳。
下一秒,就见简栖当着所有人的面,冷说:“贺燃,你知道吗?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认识你。”
“如果时间倒回到三年前,我死都不会嫁给你……”渐渐地,她的声音染上恨意:“你算计我的心,算计我的命,最后还拿我的病活活气死我外公!”
“你们害死了我最亲爱的人,又凭什么得到幸福?”
“要我给简珍霓续命,她配吗!”
话落,却见白光一闪,简栖竟从包包内拔出了一把匕首,众人哗然,贺燃的冷静终于绷不住。
“简栖!你要做什么!”
他推开人群,朝前奔去:“简栖,有话好好说,快停下来!”
他从来没对她外公说重话。
更没算计过她的心脏,她一定误会了什么!
却见简栖的举起利刃正对她的心脏,满眼浓恨:“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心吗,好啊,我给你们!!”
“不,住手——!”贺燃急喊。
与此同时,“噗嗤”一声,鲜血四溅,那利刃没入心脏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进所有人的耳中……
第十章 为什么会心痛
一切好像都被定格。
所有人被惊住,眼睁睁看着简栖流血倒下,直到贺燃的喊声打破寂静。
“简栖!”
贺燃用了最快的速度冲上高台,依旧没有及时抱住简栖。
她倒在阶梯转角的宽敞高台上,心口的鲜血浸湿了白裙子,像四周漫延……
鲜红的一幕,刺激到被他长久忽视,被他压在心底的在意,这些被他忽视多年的在意普一爆发,就一发不可收拾。
简栖的决绝,他无法掌控的情绪……一起都冲击着贺燃的认知。
她那么爱她,他的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化解所有的委屈,为什么这一次他极力阻止,她竟然还狠得下手?
他单膝跪下,伸手去抱人:“简栖,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贺燃竟然不知道,自己也会有手抖的一天。
他抱起地上的人,迅速冲下楼。
人群自动避开,目送着贺少霆远去,有敏锐的人当场就跟简有为辞行。
简有为铁青着脸,但还是不得不客客气气送走宾客。
就有看不惯简有为行径的人,当场议论开来——
“简有为可终于翻车了,真是大快人心。”
“就是,哪有作为女婿,自己老丈人的头七还没有过,就急匆匆办受礼的?吃相也太难看了。”
“还不是仗着贺总撑腰,现在简栖死了,贺总有看清了简珍霓的真面目,我看简有为还能不能在南城待下去。”
“简有为早该滚蛋了,当年要不是宋大小姐嫁给他,他不过是穷小子,谁知道宋大小姐一死,他就把情人扶正了。”
“啧啧,简栖也是可怜,外公刚死,就被继姐算计心脏,哎……说来说去,还不是没有撑腰。”
“我看贺总那样子,可不像是不在意简栖的样子。”
“谁知道是在意心脏还是在意人呢?你没听见简栖被逼死前说的话吗?宋老爷子就是被贺燃逼死的!”
“作孽啊……”
“哼,看着吧,有贺燃后悔的时候!”
有了这么一出,所有人看简家一家三口都透着浓浓的鄙夷,简珍霓死死盯着贺燃离开的方向,脸色惨白。
这一次倒不是她Ӽɨռɢ装的了,她是真的觉得,一切都完了。
她辛苦十年才塑造出的端正形象,全毁了。
另一边,贺燃带着简栖上了车,把人平放在宽敞的后座上吩咐司机以最快的速度朝医院开去。
此刻,他受着简栖,心中的慌乱怎么都压不住,陌生到他整个人都失控。
分明明娶简栖的时候,是爷爷的强行命令,明明他也没有多在意简栖,可现在为什么压不下惶恐?
为什么会心痛?
视线触及简栖,却见她睁开眼来,像是回光返照。
只见她颤巍巍抬起手,凝着他,这一刻,那熟悉的简栖好像又回来了。
“简栖……”贺燃下意识要去握她的手,却听她说:“贺燃,如果有来世……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话落,她的手垂了下去,眼眸闭上,绝了气息。
第十一章 他竟然爱她
贺燃的手还顿在原地,人像是被惊了魂。
“简栖?”
怀里的人再也没有回应,厉阿燃颤巍巍伸手去试探她的鼻息,一秒,两秒,三秒……始终没有呼吸。
“快!加快速度!”他几乎是吼着吩咐。
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此刻满眼的惊慌。
去医院的一路上,每一秒都是煎熬,他从来不知道,简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牵动他的情感。
终于,连续闯了好几个红灯,十五分钟后,简栖被送进了急救室。
手术室的红灯亮起,手术室的走廊外只有贺燃一个人,静悄悄的。
安静的环境,让贺燃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快过一下,活了这些年,他第一次感觉茫然。
也难得感受到疲惫。
他不受控制去想自己和简栖的相处。
可他却发现,他竟然记不起从前是怎么和简栖相处的。
眸光一暗,贺燃也明白,造成这个局面,根本原因是他。
他见够了父母从相爱到相看两厌的情景,他记事起,耳边充斥着母亲歇斯底里的怨怼,他原本不打算结婚,可是最后被爷爷拿着性命相必,他只好同意。
简栖是爷爷挑选的,他或许有些迁怒。
所以,他告诫她,不要肖想其他,她安安静静很好,他们之间没有爱情,她最后就不会变成母亲那个样子。
后来,如他所愿,结婚三年,简栖好像活的就像是贺太太一个符号,他多久回家她都没有怨怼。
甚至,她还会在长辈面前照顾他的面子,假装恩爱,让他免于被追问。
这样,正是他需要的。
他们之间,只需要维持表面的夫妻关系。
没有谁离不开谁。
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了,就先他此刻控制不住颤抖的手。
一想到简栖就这样死去,他竟难以呼吸。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大门打开。
贺燃抬头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盖着白布的病床,刹那,他似乎掉入了雪域冰原,漫天的凉刺心而来。
站在原地,他怎么也迈不动脚,喉咙发紧,什么都说不出来。
直到医生走来:“先生,我们已经尽力了。”
贺燃缓缓挪过眼神,他的脸色看起来很平静,但是整个人散发出来的寒气,压得周围的一圈人都不敢大深呼吸。
医生下意识补充了一句:“病人插在心口的刀几乎贯穿了她的心脏……人送来的时候,已经气绝了。”
厉阿燃朝没有理会人,一步步朝着病床走来,最后停在床头,默默看了几秒,而后身后拉下白布。
简栖的面容一点点露出,她的面色安详,除了唇色苍白,就好像就是只是睡着了而已。
视线往下,她心口的那把刀已经被拔走,但胸前那团暗红却更加刺目。
简栖,死了。
这一刻,贺燃无比清晰意识到这一点。
“简栖。”
他低低喊了一身,这一声像是彻底打开了情绪的开关,那些曾被他忽视的在意,那些曾被他压下去的莫名情绪,那为什么忽然涌现不安……
统统有了原因。
爱。
贺燃发现自己竟然爱简栖,在她死的时候。
第十二章 真相
宴会上发生的一切,涉及贺家的私密,贺家的威望,让参加宴会的人都不敢提当初发生的事。
贺燃作为简栖的丈夫,自然亲自主持她的葬礼。
而就在下葬的前一天,贺燃在医院遇见了简栖的主治医生,医生叫住了他:“贺先生,这是你太太治疗胃癌以来的所有病例记录,请您收好。”
贺燃顿在原地,冷静的面容又龟裂了一分:“胃癌?”
简栖什么时候得了胃癌?
他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他拉着要走的医生,沙哑询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医生愣了一会儿,然后才明白过来谁都问的是什么,他诧异回答:“你还不知道你太太得了胃癌?”
贺燃抿唇,虽然没有回答,但也算是默认。
去听医生又说:“难怪那天我拦住你想跟你说简小姐病情的事情,你却匆匆离开了。”
贺燃的记性还算不错,很快就想到了,那天在办公室里跟这个医生有一面之缘。
只是那天他是为了简珍霓的心脏病去的医生办公室,见的是另外一位医生,他并不知道这位医生说的是简栖,毕竟简珍霓也姓简。
一种荒谬感涌上心头。
来医院之前,他已经让下属对简栖播放的音频做了鉴定,鉴定结果表示那段音频并不是合成的。
贺燃捏了捏眉心,神色又冷了几分,他从医生的手中接过病贺:“多谢。”
薄薄的病贺却好像有千斤重,沉重的贺燃连一页纸都分不开,他把病贺本收了起来。
然后,想到视频里听到简珍霓说的那些话,他径直走向了简珍霓的病房。
有些事情,他需̱要一个解释。
十分钟后,贺燃坐到了简珍霓的对面。
简珍霓穿着病号服,一如往常脸色苍白,但这一次,贺燃从始至终都冷着脸:“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匹配的心源,你为什么要觊觎简栖的心脏?”
简珍霓脸色一白,她当然是为了多一个保证。
健康的人哪能明白得了心脏病的人的痛苦呢,她做梦都想有一个好的心脏,能够像健康人那样能蹦能跳。
再者……
简珍霓低头遮住自己眼中算计的目光,要简栖的心脏的说法,也是为了过于刺激简栖。
在那之前,她就发现了简栖出现在自己的病房外,所以她故意混淆视听。
贺燃原本说的,是和一位重症,愿意捐献的病人取得了联系,等那位病人逝世之后,心脏就会给她。
所以贺燃才会说:等人死了,他的心脏自然会是她的。
她故意说了一句,要不要告诉简栖?
就是为了让简栖误以为贺燃,要的是简栖的心脏。
演戏自然要做全套。
她之后的不断提醒,也是为了让简栖明白:贺燃不爱她。
可后来,越相处她越发现,贺燃越来越在意简栖。
只是贺燃自己并不知道。
所以,她用救命之恩一次又一次的叫走了贺燃,为的就是不想简栖和他过多的相处,不想让贺燃发现他的真心。
好在简栖已经死了。
那段音频怎么说还不是任她?
第十三章 最爱的人
这样想着,简珍霓瞬间流下两行泪,泪眼朦胧望着贺燃:“阿燃,我当时只是想给妹妹开一个玩笑,我并没有想到晚欢竟然把玩笑当了真,我现在真的好害怕,好难过……”
简珍霓一边说一边哭,还用于余光注意贺燃的神情。
要是从前,贺燃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她的眼泪几乎都能让贺燃不去计较。
但使得这一次自始至终却冷着脸,简珍霓的伪装的话继续不下去。
终于听到贺燃冷漠的一句:“是真是假我自己会去查,你最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
简珍霓心头大惊,以贺燃的能耐,如果贺燃真的去查,她根本兜不住底。
咬咬牙,简珍霓暗中掐了自己一把,脸色更加苍白道:“连你也不相信我了吗?你也觉得我是那种无耻的小人?可我如果真的是那样的人,当年我也不会为了救下陌生的你,而摔出心脏病了。”
却没想到,贺燃竟然还接话:“我也很奇怪,到底是人变了,还是我看走眼了。”
真的跳出救命之恩这个圈子,贺燃越发现很多事情并不是他自己想的那样。
简珍霓的演技在他看来其实并不算好。
可他从前竟然一点都没发觉。
而简珍霓已经吓到根本接不住话。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不过和从前一样卖了一回惨,竟然引起了贺燃的怀疑!这要是让贺燃知道当年救他的是简栖而不是自己,那还了得?!
情急之下,简珍霓装作承受不住晕了过去,借此逃避贺燃的责问。
而贺燃并没有半点担忧,直接离开。
贺燃离开病房之后,脸色的神情越发寒冷。
但没想到,紧追着发生的事情更让他匪夷所思。
他刚坐进车里,竟然发现。简珍霓的母亲简夫人和一个陌生的男人拉拉扯扯。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还不小,一字一句他都听得清楚。
“给我50万,只要你给我钱,我马上就走,再也不缠着你!”
“都说了我没钱!我女儿现在正住院呢,我又没有工作,哪来的钱给你?”
“得了吧,你以为我没调查清楚吗?简珍霓的手段可比你更高一筹,搭上了她的妹夫贺燃,他的一切费用不都是贺燃出的?”
“你一个阔太太,就算没有工作,零花钱怎么着也要有个几百万,从你指甲缝里露给我一点就是了。”
说的,那个穿着邋遢的男人威胁:“林雅思,你要是不给我钱,我就去你老公面前揭发你。”
“张图!你疯了吗?你以为毁了我你自己有好日子过?你别忘了当初可是你建议我,让我重新巴上姓简的!”
“原来你这个女人还知道我是你的恩人啊!当初要不是我想出这个好主意,你和简珍霓母女俩如今能吃吃香喝辣吗?”
“可你们倒好,好日子过上了,转到就把我一脚踹开!简珍霓那丫头片子更过分,竟然还敢拉黑我!我可是他的亲生父亲!”
“哼!当年要不是我想出傍大款的主意,就简珍霓那从娘胎里带了出来的心脏病,走两步就要死的样子,根本活不了现在,老子可是给了他第二条命!”
原本打算离开的时候听到这么一句,方向盘都差点叫他掰断。
简珍霓的心脏病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并不是为了救他。
而一个有心脏病的人,当年又怎么可能爬上山峰救了他?
虽然还不知道真相,但是隐隐已经明白,自己错过了很重要的东西。
错过了最爱的人。
如侵立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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