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21亿火车过不了山洞（西班牙2.5亿买新火车）

西班牙北部的坎塔布里亚区和阿斯图里亚区有着壮美的风景，这里山峦迭起，碧海环绕，是欧洲颇有名气的旅游胜地。但这两个区有一个问题：公共交通不方便。

过去40年，本地人和游客们进进出出，靠的都是穿梭在山间的小火车。这些火车设计老旧，平日里也少有人养护，坐上去总有种丁零当啷、马上要散架的感觉。为了提升经济，西班牙政府在2019年决定，要更换坎塔布里亚区和阿斯图里亚区的所有火车。他们向社会公开招标，寻找能制造31列现代火车的公司。

第二年，总部位于巴斯克区的建造公司CAP成功夺标。西班牙国家铁路和CAP谈好条件，愿意以2.58亿欧元的价格买下他们造的火车，同时要求他们在2024年交货。这么一笔大买卖，CAP公司不敢懈怠，之后两年都在紧锣密鼓地工作。

这期间，上至交通部部长，下至普通老百姓，大家都相信CAP能交出完美的新火车。

啊，畅想一下那崭新光洁的车厢、平稳快速的行驶速度，坐新火车该有多么棒啊～然而，本月初，西班牙媒体打破了人们美好的想象……呃，那啥，这火车一时半会儿是交付不了了，因为它们尺寸好像太大了，根本没法进隧道！

交通部部长拉克尔·桑切斯（Raquel Sanchez）有些茫然地告诉公众，她刚刚才知道这件事，花2.58亿欧元造的火车尺寸有问题。负责西班牙基建的秘书长泽维尔·弗洛（Xavier Flores）承认，他在几个月前知道，但没告诉部长和其他高层。“在过去一年，我有次偶然听说新火车没法用。当时大家都在讨论该怎么解决它。”

啊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问题出在最基本的地方：隧道的宽高量错了。坎塔布里亚区和阿斯图里亚区的铁路网络建于19世纪，很多隧道不符合现代标准，有的宽有的窄。

想让火车通过，必然要让它小于最小的隧道。

CAP公司甩锅西班牙国家铁路，说都是他们的错。是国家铁路把所有隧道的测量信息交给CAP，CAP只是照着设计火车。国家铁路说，这事不怪他们，要怪就怪铁道建设局。铁道建设局提供关于铁路、火车的具体信息，他们显示的隧道数据就是这样的。“我们根本没去测量隧道的大小。我们只是从负责铁路的机构那里拿到测量数据，然后加到建造合同里。” 国家铁路的一名员工说，“问题就在于，为什么官方数据和实际情况不同啊？”铁道建设局说，他们不为国家铁路犯下的错误负责。国家铁路又没问他们，自顾自地就把数据搬到合同里了。

媒体曝光后，这三方撕成一团，还扔出更多猛料。事情比人们想得还要离谱一些，实际上，CAP公司早在2021年就发现隧道数据有问题，他们也告诉了国家铁路和铁道建设局。但两个政府机构都没有上报，而是把它压下来，私下偷偷商量怎么解决。于是，直到2月初，交通部长桑切斯才知道底下发生这么一件荒唐事。

坎塔布里亚区的区长米格尔·雷维拉（Miguel Revilla）非常生气，多年来，他一直抱怨这里的交通设施糟糕，眼下的混乱达到一个新境界。“这是令人发指的大失败！当一个项目启动时，大家都相信负责它的公司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你要造火车，那你必须清楚轮子的宽距和火车能否穿过隧道吧？！”桑切斯感到非常尴尬，她解雇了国家铁路和铁道建设局里的两名高级官员，还启动一项内部调查计划，想查明为什么拖了这么久，问题才曝光。

为了平息民众的怒火，桑切斯说这场乌龙造成的损失还不算大。“火车的建造还处于早期阶段。未来几个月，我们会和CAP公司敲定新火车该长什么样，然后再建造它们。”这意味着，原定2024年交货，现在最快也要到2026年。

西班牙人觉得这事好气又好笑，花了一大笔钱后，发现最基础的东西搞错了。记性好的人还会联想到两件事，一个是同款大冤种法国国家铁路，另一个是西班牙永不交付的潜艇。在2014年，法国国铁惊恐地发现，他们花了150亿欧元买的2000列火车太大了，根本开不进站。

法国国铁说这都是国家铁路管理机构RFF的错（看来甩锅是一脉相承），他们要求RFF测量站台尺寸，这帮人只量了30年前造的站台，完全忘了法国有六分之一的站台是50年前造的。50年前的站台比30年前的小，而火车是按照30年前的站台设计的。

这导致法国国铁买的新火车大了好几厘米，无法开进来。

这起闹剧也是由媒体曝光的。RFF的发言人承认，他们“发现问题有点晚”。“这就好像你买了一辆法拉利，想停到自家车库里。然后，你意识到你的车库放不下法拉利，因为你以前没有这款车。我们对问题发现得有点晚……我们正在认错。”法国国铁比西班牙国铁更加倒霉，因为2000列新火车已经造出来了。

把它们丢掉是不可能的，最后政府想出来的解决办法是，改造1300个太小的站台。这多花了他们5000万欧元。西班牙的S-80潜艇也很离谱。1998年，西班牙政府想要造四艘拥有对地攻击导弹、水下耐力更强的军事潜艇。他们把这种潜艇称为S-80潜艇，在2003年交给造船厂Izar建造。

西班牙政府给了造船厂17.56亿欧元，要求第一艘潜艇在2011年交付。但造船厂迟迟没完工，成本也水涨船高，涨到22.12亿欧元。到2013年，四艘潜艇花了30亿欧元，还没造完。更可怕的是，造船厂的工程师猛地发现，潜艇超重了100吨，根本浮不起来！“它确实是一个能潜到水下的潜艇……但下去后就再也不上来了。” 当时有媒体这样调侃。

一名西班牙官员说，最初计算潜艇浮力的时候就出错了，“有人把小数点放错了位置，之后也没人检查出来”。造船厂强作镇定，说他们可以把潜艇加长10米，这样它产生的浮力足以支撑它不沉。他们还信誓旦旦地说，2017年之前可以把潜艇交给海军。在美国造船公司的帮助下，潜艇改造成功，花了1400万欧元。

但2018年，人们发现了新的问题——加长后的潜艇太大，卡塔赫纳码头放不下它！虽然10米看上去不是很长，但潜艇的整个体积都变大了，排水量从2200吨增加到3200吨。如此庞然大物，就算是西班牙海军用的码头都装不下它。没办法，政府只好改造卡塔赫纳码头，拓宽它的出海口。

就这样又拖了几年后，第一艘潜艇终于在去年首次下海试航。

然而不知道正式使用是什么时间。

看来，无论多大的工程，都有可能搞砸，你永远不知道人类会在哪些稀奇古怪的地方犯错。好笑是蛮好笑的，但想到这钱，嘶，有点心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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