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我跟他老婆离婚(我不想做他的妻子)
我们经常说起爱情,说起男人,女人,还有婚姻。它们有时让人向往,有时又令人恐惧,还有的时候只是——无聊。
这些面目可憎的一面,可能是因为它们难免要跟责任、未来、道德捆绑在一起,在对人性的管束、对社会规则的服从中被磨掉了生趣。
所以,循规蹈矩的人常常也会乐于见到一些“出格”的事情,比如今天书评君想要讲的这一对夫妇——日本摄影师荒木经惟和他的妻子荒木阳子——的故事,它在惊世骇俗的表象之下,让我们感受到特别的单纯和爱意。
他是荒木经惟,以“前卫”知名的日本摄影师、当代艺术家。他的作品里,最常见的元素是情色、捆绑、人体、表情,还有他的妻子荒木阳子,以及他们共同养的猫Chiro。
荒木经惟,1940年出生于东京都台东区,1959年进入国立千叶大学主修摄影与电影,20世纪90年代开始广受国际关注。
他常说:“我的摄影生涯是从与阳子相遇开始的。”
当时,阳子20岁,荒木经惟27岁。两人都是日本电通株式会社的职员。
她说:“他是敏感而纯真的”
阳子在公司里遇到了荒木经惟——“命运中的那个人”。第一印象,他是个身着奇装异服、声音洪亮而尖锐的男人。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啊,不要笑,刚才那个不高兴的表情就很好。”
当时,我正和打字室的同事一起,为了制作电通的内刊(企业向导杂志),在消费者房间装扮成消费者的样子,让荒木为我们拍照。全套拍摄完毕之后,荒木说道,让我拍一下你的个人照吧,说完,便继续拍摄。当时他就说了刚才那句话。
“啊,不要笑,好吗?”
我愣了一下。
“对了,你不笑的时候,表情很漂亮。”
他仔细地看着我的眼睛说道。听了他这句略似戏剧台词的话,二十岁的我不由得心情激动起来。
正中为阳子。
两人开始交往。荒木这个“怪人”总是给阳子很多意外惊喜,让她惊讶之至,也让阳子对他越发感兴趣。
比如开始交往之后不久的某一天,荒木拿着一个很大的绿色的拳玉走过来,看到阳子和她的朋友,就给她们看,说道:
“刚才从朋友的结婚喜宴上回来,本来打算把这个拳玉送给新娘的,没想到被拒收了。好不容易像这样连毛都给她画好了。”
阳子一看,“在木球的孔周围,用万能笔画着乱蓬蓬的阴毛一样的线条。而且,他还不断地将木柄用力地插入木球的孔里,此时他正在银座大街的正中央”。
当时还很纯情的阳子,顿时羞得面红耳赤。
但阳子一直认为,“他是敏感而纯真的。”她说:
是他,将这些艺术的魅力传达给了我。
他将沉睡在我心中、我非常喜欢的那个“我”挖掘了出来。如果没有遇到他,也许我就这样毫无觉察地度过一生。如果我和一个感受力极其普通的男人结婚,也许就是睡眼惺忪,迷迷糊糊地度过一生吧。
荒木阳子。
交往三年之后,两人结婚。在喜宴上放映的幻灯片里,新娘的裸体照被大大地放映出来。
所有亲戚顿时变得安静起来,大家脸上都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面对如此突如其来的情况,谁都不知道该如何理解才好。由于在喜宴上受到的刺激太大,我的外祖母竟倒下卧床不起了。
“竟然和这样一个够呛的男人结了婚。该怎么办才好呢?”
据说外祖母在被窝里叹息不已。
结婚后,阳子辞去了工作,顺理成章地成了家庭主妇。
第二年,荒木经惟也突然地辞去了电通的工作。因为没有什么准备,开始并没有多少工作找上门来,以至于他们的银行存款余额曾只有六千日元多一点。阳子说,自己的性格是“满不在乎”,所以想着总会有办法的吧,并没有把此事当回事。
荒木阳子。
荒木经惟的才华得到了越来越多的承认,名气也大了起来。阳子说,她并不是因为深信丈夫拥有非凡的才能而跟随他,也不是对他的照片有多么深刻的理解,而只是一个对这些感兴趣的观众而已。她丝毫没有扭曲自己,也没有想过要做出什么牺牲。
母亲曾这样问过我:
“经惟会如此有名,你从一开始就知道了?”
我回答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出名。我只是觉得和他在一起,我会很幸福的。”
我至今都这么认为,这世上除了他,没有第二个人如此了解我了。这不是幸福,是什么呢?
他说:“这是我的爱”
这样的两个人,婚后的生活也依然不一般。
一个杂志社约荒木经惟去国外周游,拍摄对象是各国的妓女。但又不只是拍摄她们,而是拍摄他和她们在一起睡过之后的照片。
那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情形呢?对他与别的女人(而且是和好几个人)睡觉一事(无论是多么专业的外国人),我是不可能做到完全心平气和、无动于衷的。一想到丈夫与那些陌生的女人发生关系,我就忍不住怒火中烧。回来后,绝对不让他碰我。即使一年不做也没有关系。啊,真是脏死了,讨厌!我几乎要叫喊起来了。可与此同时,我却又忍不住心里发痒,好奇心蠢蠢欲动。回来之后,好希望他能给我讲讲那些女人的事啊。为什么我会对那些事情充满好奇呢?我自己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也许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性格吧,没有办法。
因为如此,荒木阳子总是给人留下这样的印象:“正因为有夫人的理解,荒木先生才能按照自己的喜好,如此心随所愿地工作啊。”
阳子自己说并不是这样,她的真实想法是:
啊,原来这个男人喜欢并热衷于这种事情啊,虽然他的兴趣爱好有些奇特,但这是他个人的事,我也不能这个那个的说三道四。
荒木阳子。
但不管怎样,这些听上去难以被接受的事情,作为妻子的荒木阳子毕竟是接受了。心里有过的疙瘩最终也解开了。
而在家里,在旅行中,在做所有事情的时候,荒木经惟都会拿起相机,对着阳子拍个不停。
在新年伊始的狂欢结束之后,疲劳的阳子一骨碌躺在了地上。而荒木经惟拿出相机拍照,拍背对着他躺卧着的阳子,掀开她穿着的和服下摆,不停地拍。
此时被拍下来的照片……茶色的碎花和服的下摆被掀开,屁股和穿着短布袜的脚露了出来,松开的红色伊达腰带从背后耷拉下来。虽然我喝醉了,但或许还是有点羞耻心吧,只见我用右手悄悄地护着裸露的屁股。
我非常喜欢这张照片。为什么呢?因为这张照片确实传达或说明了太多的东西。
而且,我认为这张照片是我这个女人、我们这对夫妇的裸体照片。
包括在亲昵的中途,荒木经惟同样会拿起照片来拍,还会出版写真集。
对他的这些行为,我并没有怀着一种“嗯,这是艺术啊”或者“这是在进行表演呀”诸如此类的观点来看待。
我只是单纯地被惊呆了,与此同时也单纯地感到很有趣。所以,当丈夫拍我最隐私的样子时,我也只是单纯地觉得好玩。
但是,外人却会感到诧异万分。
有人说,他是变态,或者,他们两人都是有着变态的嗜好。但荒木阳子说,没有关系,“我最喜欢变态了”。
比起看到我喝醉了酒和旁边的男子接吻,在一旁大发雷霆的丈夫,我更喜欢在接吻的时候,一边说着“舌头再伸进来点”,一边拍照的丈夫。
对初次见面的人,荒木经惟会这样介绍阳子:“这是我的爱。”
而阳子说,和荒木经惟在一起生活,从没觉得厌倦过。“我也不想做他的妻子,我要做他的‘女人’”。
他说:思念阳子
两个人就这样畅快地吃喝、旅行、拍照,后来还养了一只猫,叫Chiro。
阳子写了许多关于两人爱情和生活的随笔,《阳子,我的爱》《爱情生活》《痴醉》《爱情之旅》……在其中记录下了他们的生活。
1989年,阳子又开始在杂志上连载《东京日和》,写两个人怎样在东京的街道上边走边笑,看艺术展览,畅快地吃喝……不想第三期刚刚刊出,阳子住进了医院。
荒木阳子。
老公为了安慰我,每次都抱来大把大把的花束。其中一大捧向日葵最漂亮。老公走后,看着鲜艳艳、黄暖暖的暖色,对老公的一切,他的身影、他的温存、他的味道,感同身受,我目不转睛地看着。思念是存在的,真的存在的,可以治愈疲惫的身心,这时我总算感觉到了。眼泪吧啦吧啦往下落,无法止住。
几个月后,1990年1月,42岁的荒木阳子因癌症离开了世间。
荒木经惟续写着《东京日和》,简短的文字里,到处都是“心里思念着阳子”。他说:“妻子走后,我可拍的只有空景。”
这样的故事,这样的人会让人思索:什么是爱情呢?没有孩子,没有忠贞,是爱情的好归宿吗?
是的,没有多少人可以过这样的生活。但这正是艺术的意义之一吧——让普通人也能看到生活的另一种可能。
《我的爱情生活》
作者: [日]荒木阳子 荒木经惟译者: 杨庆庆
版本: 楚尘文化·中信出版集团 2017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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