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定沪太路上海话怎么说(顾戴路宜山路蒲汇塘)
近日,上海师范大学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研究中心褚半农上海方言工作室正式挂牌,目前全市挂牌的非遗工作室仅三家。这既是闵行在沪语传承上的一大突破,也体现出闵行一直以来在保护非遗资源、提升软实力方面的持续重视。
坚持记录,只为留存那些快要消失的方言
褚半农是闵行莘庄本地人,自幼喜爱记录方言,因而收集了大量流传有序的方言词语。2003年,在进行文学创作的过程中,他发现明代小说《金瓶梅》中有相当多的吴语方言,激发了他浓厚的兴趣,并产生了系统研究上海方言的想法,由此也推出了他的第一本方言研究著作《<金瓶梅>中的上海方言研究》。
此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他先后阅读了300多种明清小说和地方志,如著名的吴语小说《海上花列传》《九尾狐》,明清、民国时期的《松江府志》《上海县志》等,作了大量的笔记和整理,了解吴(沪)语历史和梳理发展脉络。在区、镇文化基金会的资助下,他先后出版了《上海西南方言词典》《明清文学中国的吴语词研究》《莘庄方言》《走到今朝的上海方言》等著作,收录与农耕社会密切相关的方言传统词条一万余条,成文数百万字,成为沪上研究吴(沪)方言小有名气的专家。
这些书籍的出版,较为全面地反映了上海西南地区即松江方言的词语面貌,大量几近消失的方言字词得到留存和保护。2016年,金山区朱泾镇待泾村河中发现了船舫遗址,这座建于清代的半淹没遗址是上海重要的水下文化遗产。然而由于“船舫”是一个产生于农耕社会的方言词,当有关部门、专家对其研究时,一时间难以找到与“船舫”实物相一致的资料记录。最终,还是从褚半农的《上海西南方言词典》中找到了相关词条,为专家对“船舫”的解读和考据提供了有力佐证。
值得一提的是,褚半农的著作中还收录了许多历史文献中有记载,但如今却面临“失传”的俗语、谚语、歇后语。如“烧香望和尚,一事两佮当”——一举两得;“走路唱山歌”——有口无心;“田鸡捉拉簏里”——束手无策等。由于当前社会现代化程度越来越高,这些产生于农耕社会的俗语因为缺失使用环境而逐渐无人使用。好在褚半农由于热爱文学创作,一直有着记录的习惯,“无论听到什么或是看到什么,只要有意思的我都会记录下来,没想到反而把现在这些消失的方言保存了下来。”说到这里,褚半农深感庆幸。
任重道远,想要规范沪语的读写不容易
近些年来,沪语作为上海的一张城市名片,频频“出圈”,沪语歌曲、沪语电影、沪语节目等时有涌现,但越来越“热”的背后,却也在读写上存在着上一定程度的混乱。
在褚半农看来,由于许多人不熟悉方言的原读音,且受周围的普通话读音影响,因而导致社会上方言字词的读音明显发生改变,如“金融”“容易”中的“融”“容”二字,沪语音都应读“雄”,许多年轻人现都改读为“róng”。除了日常交流中的错误外,连一些公交车的上海话报站都出现错误,莘庄的“顾戴(dài)路”读成“顾戴(dā)路”,徐汇区的“宜(泥)山路”读成“移山路”,“蒲(婆)汇塘路”变成了“蒲(浦)汇塘路”等。
在上海话的书写上,问题就更加明显。褚半农向记者表示,方言字其实有文言读音和白话读音两种读法,但很多人在书写是只是简单地用谐音来代替,出现了“语转词”,如把“上海人”写成“上海宁”,“味道”写成“米道”,“耳朵”写成“义朵”等。事实上,“上海人”三个字中的“上”和“人”虽然文读和白读两种读法不同,但把它们写到纸上,应都是“上海人”这三个字,根本不存在使用谐音的字词来代替这种做法。“如果照着这种方式乱写的话,‘人文精神’四个字是不是要写成‘拧温筋绳’呢?这就完全偏离本意了。”谈及这些乱象,褚半农显得有些无奈。
他认为,目前沪语读写混乱的情况固然与普通话带来的冲击,以及上海的国际化进程有关,但归根结底还是在于许多人对方言缺少了解,更不用说去正确地使用方言。“再这样下去,历史文献上大量记录的方言词语,有不少将慢慢变成谁也不懂的新‘甲骨文’。沪语想要有一个比较好的传承,需要大家了解方言是一种文化遗产,其文化含量无法估量。若缺失了方言传承这一块,海派文化、传统文化、江南文化也就缺了重要的元素。我们需要善待方言,不应任其消失。”褚半农呼吁道。
记者:糜俊豪
实习编辑:刘筱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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