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粒冷门的民谣(她是民谣界唯一的)
有人说她像王菲,有人说她像张悬,像陈绮贞,像每一个观众想贴上标签的女歌手。
她像太多人,但绝不是任何人。
她有《正趣果上果》的调皮,《历历万乡》的潇洒,《性空山》的慷慨,用那让人中毒太深的好嗓音,唱尽少年子弟江湖老的一腔冷热和万般唏嘘。
她身上有种闯荡的江湖气,一种爱和道德都绑架不了的江湖气。
这气息仿佛看尽许多,腔内还有更多。
一如披着残败依旧妖冶的半面妆,纵然满座皮囊腐朽,艳鬼兀自张狂。
她只是用低调的音乐和张扬的态度告诉你,陈粒就是陈粒,谜一样的陈粒。
第一次听到陈粒是因为一首《奇妙能力歌》,那时是2015年的夏天。
开口的一刹那便抓住了我的耳朵,“我看过沙漠下暴雨,看过大海亲吻鲨鱼,看过黄昏追逐黎明,没看过你”,到现在还是能清晰地记得听到那首歌时的心情。
奇妙的歌词和曲调瞬间抓住了很多人的心,我不由想起几米的那首著名的小诗:
我遇见了猫在潜水,却没有遇见你;我遇见了狗在攀岩,却没有遇见你;我遇见夏天飘雪,却没有遇见你;我遇见冬天刮台风,却没有遇见你;甚至我遇见的猪都会结网了,却没有遇见你。
这首歌的歌词有异曲同工之妙。
是啊,我看过太多奇景,却从未见过平凡的你;我对生命的认识在逐渐加深,却怎么都看不懂你;我经历过沧海桑田的变化,却仍然不能忘记你;我包容在我身上发生的所有心酸苦难,但是我不能包容你对我的漠不关心;我对所有事物都有着那么多的奇妙能力,可我在你面前却变成了聋的,瞎的,失忆的,狭隘的,无所适从的,无能为力的傻瓜。我觉得我被诅咒了,可是即便是这样,我还是想要你。
没错就是这么一首歌,却能感觉到它是那么的生动形象,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
可能是这首歌有所有人共鸣,所以喜欢它的人越来越多。
领略过这首歌的安逸沉静,低吟浅唱的风格让人很难不喜欢上她。
再听和《奇妙能力歌》出自同一张专辑的《易燃易爆炸》,这首完全撕下了她慵懒的面纱,暴露出的是特立独行和恣意妄为。
歌中带有的重金属色彩十分浓郁,哲学性的思考,哥特式的造句,枯涩跳脱的意境,像是一场巫术表演,带你进入迂回的梦境。
它的歌词像诗歌,像歌剧,也像宣言,如一坛老酒,让人越品越香:
盼我疯魔, 还盼我孑孓不独活。 想我冷艳,还想我轻佻又下贱 。要我阳光, 还要我风情不摇晃。 戏我哭笑无主, 还戏我心如枯木。赐我梦境, 还赐我很快就清醒 。与我沉睡, 还与我蹉跎无慈悲 。......
虽然关于这首歌有无数种解读,但我认为也许它并没有那么复杂。
无需站在两性立场去解读,这首歌告诉我们,大家都要活好自己的样子:
做自己爱做的工作,留自己想留的发型,化自己爱化的妆,练自己想要的形体,追自己想追的梦想,就是这么简单的事。
当这两首歌横空出世,给乐坛带来一股从没有过的新风尚时。
我明白,陈粒再怎么低调,也无法遮盖她自身才华的光芒了。
其实,陈粒自己对出名丝毫不以为意。
2014年10月,她的名字挂在豆瓣音乐排行榜。
她奇怪:怎么会有这种事,不花钱也能上?
她不放心,又跑去逐个问朋友,是不是有人花钱替她上了。
此前,她听过一些花钱上音乐榜的事。这是她不能容忍的。
她把豆瓣榜单截图放在微博上,写叫叔叔,粉丝在下面评论“老公”,于是她又截图,发“叫老公”,于是粉丝们都喊她老公。
有时候她装帅耍酷,享受着粉丝齐声叫她“老公”,签名也是签老公,真像一个专业撩妹的帅T,有时候她会忍不住话唠地和5米之内台下的人群絮絮叨叨个没停。
总之她身上好像有一种雌雄同体的感觉,英气逼人,颠倒众生。
一位记者在写陈粒时,解释了喜欢她的过程:
“第一次知道陈粒是在豆瓣音乐人上听到一首叫作《我只去过东南亚》的歌,当时只听了一小半就匆匆略过了。后来不断看到她的名字出现在排行榜上,怀揣好奇点播了《走马》之后,竟被深深吸引,于是开始循环听她的作品。最终我发现陈粒的歌有一种奇妙的特质:不论第一次听时你觉得有多怪异,多听几遍你就一定会喜欢上了一一特别是当你细品歌词的时候。不负春光,野蛮生长。陈粒很容易让人想到这句话。
在陈粒还不出名的时候,她有一个自己的乐队——空想家。
名字蛮酷。
与很多音乐人不一样,陈粒并不是学音乐出身。
她在上海对外经贸大学里枯燥地念着行政管理学。
大二之前,她积极参加学校的各种歌唱比赛。
突然有一天,她就对学校的歌唱比赛厌倦了。
毕竟从高中开始,她就已经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了。
她寻思着自己组建一只乐队,刚好在网上遇见了后来的小伙伴当时正在寻觅主唱,前去试音,一拍即合。
那时的陈粒,还不知道中国有地下乐队、live house这回事。
就这么阴差阳错、误打误撞,陈粒一直唱到了现在,也从未正式参加过工作上过一天班。
2012年,空想家乐队获得了Zippo炙热摇滚大赛上海赛区冠军,并成为当年上海迷笛的开场乐队。
而去年10月,陈粒单飞。谈到退队的原因,陈粒说,
“我要更自由,更极致”,“我要好的状态,好的状态就是:市场讨厌,我就脱离市场;约束讨厌,我就挣脱约束” 。
陈粒一开始她写的歌曲是很多人接受不了的,因为大家感觉太过于冷清。
大众心里还是喜欢熙熙攘攘的世界,因为冷清的感觉让人感到害怕。
不过陈粒似乎是个意外,她慢慢用音乐让我们明白了冷清中的美。
纵然热闹是好的,但是冷清更是属于热闹中的别样气氛。
冷静另外一种解释也是沉心静气,可能是这个社会需要这股清流。
太多的浮躁不安和马不停蹄地快节奏,更多的人向往自由向往远方。
在这个纷纷扰扰的世界给自己留一片净土,没有烦恼,没有聒噪不安。
火了之后的陈粒,依然坚持不签经纪约,不签唱片约。她说:
“我就是不想被安排,他们要是跟我签就会签个三年五年,因为我比较新,就要有一个完整的规划,要演多少场,出多少歌给人家选。我一听到这个就觉得很吃力,很难受,我不想被人控制这种速度。”
还有知名选秀节目邀请她参赛,已经彩排过两次,但当她知道正式上场时要遮起纹身,穿长裙戴草帽后,还是拒绝了:
“我没有办法接受那个形象匆匆忙忙地代表我。”有人说,她把一个“敢”字扛在肩上,走得落花流水,潇洒无边。
陈粒大笑起来的时候,眼下皱出几道笑纹,一看就是爽快人。美黑的肤色,爽健的脾性,都仿佛指向着她的故乡,“贵州那边就是民风很彪悍嘛。”
2016年7月26日,陈粒的生日,她的第二张专辑《小梦大半》面世。
在专辑首页,陈粒写下这样一段话:
“一切的现实,都是激情的丈量。一切的梦境,都是方向的初回。肆无忌惮的在梦境中游走,明目张胆的在现实中上游”。《小梦大半》整张专辑天马行空,魔幻丛生;诡秘的氛围之中仿佛存在一个旖旎的梦境。
恢弘大气与细腻浪漫兼具,静谧平淡之下暗藏波涛汹涌,编曲混音也比《如也》精致了许多(可能是因为有钱了)。
18年,不走寻常路的陈粒又制作了这张《玩》的专辑。
在陈粒看来,玩本身是一种短暂古老的手段。
当自己有太多灵感需要诉说时,也会通过玩来获取。
但并不是每次都会得到满意的结束,所以自己索性将“玩”从一种手段进化成一种目的,直接将目光聚焦在“玩”。
于是便有了这张专辑,依旧是陈粒式的随性和洒脱。
她首次将作品的词曲交由粉丝完成,自己则以制作人身份完成编曲和演唱,将粉丝赋予作品的情感重新演绎,一首《青原》由此诞生。
正像陈粒所言,在《青原》中,自己就像一个编织者,以吟唱的方式将青原之上的河山阑珊全部揉进声音的梦里,迷幻而又让人沉醉。
许多人批她的歌逐渐变得商业化了。
但对于我们乐迷来说,这些都不重要,我们依然惊喜于她的进步。
她始终是一个有想法的歌手,不迎合大众对她的期盼,不囿于人们对她的印象。
不断尝试新的风格与唱法。
少了一些戾气和棱角,多了几分温润和沉稳,这是陈粒的成长,也应该是听众的成长。
也许现在的她和当初那个不管不顾、自我又冲动的她不同了,大家越来越多地在荧幕上看见她的身影。
她学会收起锋芒和锐气在这个圈子里游走,看到的会是她略带甜味的笑容,而不是尖锐犀利的冷冽眼神。
你可以说陈粒变了,但这个世界哪一天不是在改变呢?
对陈粒来说,她的世界依然那么绚丽,音乐去掉了苦闷,多了些人味。
这一刻,我才真正能触碰到她的内心,不是黑暗的无底洞,而是温柔又迷幻的爱丽丝仙境。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陈粒又从没有改变。
有乐评人说:
“陈粒的作品里始终有一种“坚硬的诗性”。她的歌,带着棱角一般;甚至可以说有一种开阔的气象。让人想走进她的江湖,和她把酒言欢,谈天说地。可她的歌里又遍布晦涩的情绪与难以捉摸的心情,让我止步于门外,只想安静的听她唱完。
“不赶什么浪潮 也不搭什么船 我自己有海”,这是陈粒微博置顶的话,没有标点符号,配一张自己散着头发的照片,笑得含蓄而明媚。
把生活的态度都写进歌里,潇洒走在人世间。不拘泥,不停留,不慕显赫,不惧落魄。
愿我们和陈粒一样,今后的岁月依旧能肆意张扬的走下去,城市慷慨亮整夜光,如同少年不惧岁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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