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企盈利压力拿什么拯救你(车企与工会的无声之战)
2019年对于美国汽车企业来说注定不是太平的一年。除了车市下行的压力之外,四年一度的工会谈判也在下半年陆续展开。在与UAW的谈判过程中,大罢工与股价下跌接踵而来,通用、福特与克莱斯勒高管也因此达成了人均增长50根白发的新成就。
而就在几日前,通用汽车状告克莱斯勒的一则消息又将这场谈判推向了风口浪尖。本应枪口一致对工会的通用与克莱斯勒怎么会突然反目成仇?这还要从最先谈判的通用汽车讲起。
“倒霉”的通用汽车
10月25日,长达40天的通用罢工大战终于结束,在这场罢工中,通用损失近20亿美元,工人们工资损失达10亿美元。随后,UAW又开始了对福特与克莱斯勒马不停蹄的“扫荡”,大有荡平底特律的架势。
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权力游戏中,究竟谁是最大赢家?显然不会是通用、福特和克莱斯勒,但也并非工人本身。相比之下,在背后“坐山观虎斗”的UAW似乎才是最大赢家。
通用汽车CEO玛丽·博拉
当为工人发声的机构获得了工人赋予的权力,那么它就一跃从无产阶级走上了统治阶级,也就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工人的对立面。正如美国工会组织UAW,在为工人谋取利益的同时,自己需要先分得更大的利益,而工人为争取权益所付出的代价,UAW却无需一同承担。
由于只需要付出很小的代价,因此美国工会在争取权益和谈判的关口也显得格外“硬气”。例如,美国汽车研究中心的数据显示,通用汽车每小时为工人提供的工资和福利支付高达63美元,此外还需要付给每位工人高达8000美元的签字金以及健康保险服务。
有了通用的前车之鉴,福特在与UAW的谈判中显得乖巧了很多。11月中旬,全美汽车工人联合会(UAW)成员批准了与福特签订的一份为期四年的合同,该合同为工人们承诺:提高工资、增加全职和临时雇员的工资、不增加医疗费用和数十亿美元的投资。
相煎何太急?
而正当UAW按部就班地来到了克莱斯勒的大门口时,这场权利的火拼剧情瞬间急转直下,进入了所有人都难以想到的支线。
11月20日,美国路透社放出新闻称,通用汽车正在对菲亚特·克莱斯勒提起诉讼,称后者在过去十年中存在贿赂UAW官员的行为,导致通用汽车损失达数十亿美元。
菲亚特·克莱斯勒为什么要去贿赂工会,又如何实现了通过贿赂工会拖垮通用汽车的目的?在了解了UAW的巨大权力之后,这个问题也就不那么匪夷所思了。UAW手中掌握着为企业定制工人工资的权力,其在谈判中的让步与否将直接决定企业的支出。而克莱斯勒正是利用这一点来贿赂工会主席,造成通用汽车不得不接受比同行更高的工资,打压通用汽车的盈利。
就在罢工不久前,美国检方突击搜查了UAW前主席加里·琼斯的家。并对其正式展开腐败调查,随后,加里·琼斯被以贪污受贿百万美元的数额直接逮捕。而在他之前,UAW国际执行委员会成员Vance Pearson因贪污罪名被捕。
菲亚特-克莱斯勒前首席执行官马尔乔内(Marchionne)
在通用的这份公开报告中,其汽车明确指出菲亚特-克莱斯勒三名前高管作为被告,并且表示菲亚特-克莱斯勒前首席执行官马尔乔内(Marchionne)在2009年至2015年通过贿赂UAW官员,影响了通用的一系列谈判。
而在通用放出了控告克莱斯勒的消息后,菲亚特-克莱斯勒也及时做出了反击:其在一份声明中对通用的起诉表示“感到惊讶”,并认为通用是在破坏FCA与PSA的合并以及与UAW的谈判。
有趣的是,无论是通用还是克莱斯勒,似乎默契地将矛头避开了始作俑者UAW,并都十分担心对方的举动会伤及UAW与自己达成的协议。可见,UAW在这段三角关系中处于上风,甚至可以说赢得毫不费力。
美国汽车需要“解套”吗?
通用、福特与克莱斯勒,三家掌握美国汽车大半壁江山的企业,缘何会沦落到闻UAW色变甚至反目成仇的地步?这与美国一百余年的工会文化不无关系。而对于汽车这样需要大量熟练工种且生产线不够稳定的行业,企业与工人之间的矛盾也就更加激化了。
但是,美国企业也绝非拿工会毫无办法。在抵抗与贿赂之外,越来越多的美国企业选择了一条更加简单粗暴的方法——将工会直接拒之门外。
在美国前总统奥巴马投资拍摄的《美国工厂》中就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中国“玻璃大王”曹德旺来到美国设厂,却遭到了工会的狙击。在曹的坚持和双方明争暗斗的博弈下,美国工会最终迎来了罕见的滑铁卢。
在美国法律中,任何企业都有权利将工会拒之门外,工会的成立需要取得大部分工人的同意。但美国汽车工人群体十分依赖UAW,且碍于政治正确的制约,美国少有公司能摆脱工会的桎梏。
在这一问题上,埃隆·马斯克带领着他的特斯拉再次扮演了“反叛者”的角色。据悉,马斯克曾发推文表示:没有什么能阻止特斯拉员工加入工会,但“既然没有什么利益,为什么要交纳会费、放弃股票期权呢?”
由于马斯克的强势,特斯拉大部分员工都没有加入工会。虽然特斯拉依旧没能避免被UAW屡屡起诉的命运,但马斯克至少不必面对全体工人大罢工的窘境。
从这一点来说,特斯拉与福耀玻璃等工厂的态度或许正在预示着一个新的时代来临,而从汽车产业的角度来讲,在UAW这个“中间商”之外,美国汽车企业的“解绑”也终将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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