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被骂(约瑟夫爱泼斯坦)
【文/ 爱泼斯坦 译/ 吴万伟 校/ 观察者网 傅洛拉】
本文标题中的“厌女者”指的“是我”(c’est moi),这是法国作家福楼拜(Flaubert)在《包法利夫人》中使用的词语。
去年12月12日,周六早上,我因为在《华尔街日报》上发表了一篇800字左右的评论《白宫有博士啦?如果需要医学博士,那就不是》,一下子成了美国最臭名昭著的“厌女”狂人。
我写这篇文章不过是发点心里的小牢骚:当选总统拜登的夫人自称博士,坚持要求他人称呼她“吉尔·拜登博士”,这未免有些矫情。她不是医生,而是教育研究生院授予的博士学位。
我想的是随笔中轻松随意的一面,不过是开玩笑的意图,没想到竟然引发了一场横扫一切的森林大火,人们的愤怒、辱骂、甚至赤裸裸的仇恨排山倒海般向作者袭来。这证明了连一位83岁的老家伙也可能太过幼稚和天真了。
将近五千名读者在网上给《华尔街日报》写信批驳我的评论。他们说,我的名字成为“时髦潮语”,曾经是推特上的第一名。《纽约时报》发表了有关此事的完整文章,英国《卫报》也发文讨论。本地(芝加哥)报刊和电视频道也制作了相关节目。
该事件还被微软全国广播公司(MSNBC)、《福克斯新闻》、《美国有线新闻网》(CNN)和《斯蒂芬·科尔伯特晚间秀》(Stephen Colbert)拿来讨论,节目中拜登夫人对“口吻”表示遗憾,说“我最喜欢的东西之一就是我的博士学位,我为此付出了辛苦的努力。”
与此同时,我曾经任教30年的西北大学英语系将我的名字从网站上拿掉,把我从奥威尔式的记忆黑洞里冲走,并且发表了在线声明,以示与我那“道德败坏”“歧视女性”的观点彻底切割。
我的新书自12月12日在亚马逊上线以来,有大约50多篇书评,几乎所有评论都是对我的书和我本人的攻击(“自以为了不起的性别歧视论者”、“滑稽古怪的家伙”)。
维基百科上我的词条已经被大幅度修改,之前是直截了当的和中立的口吻,现在则把我描述成右翼乡巴佬,其中有整整一段用来谈论我在《华尔街日报》上的评论。
该词条暗示,我在《美国学者》杂志担任编辑的23年一直在故意侮辱激怒自由派和自由主义事业(虽然我认为在此期间工作还算不错),以至于大学优秀生联谊会(Phi Beta Kappa源于希腊文“哲学为人生指导”——译注)的每个人都恨不得早点儿将我踢出去。
这些条目和其他内容显示出,这帮治安维持会成员成群结队行动,唯恐天下不乱,他们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在每块可能被翻开的石头下面放一条蛇。
吉尔·拜登(Jill Biden)虽然遭到我的卑劣贬低和诋毁,却得到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和米歇尔·奥巴马(Michelle Obama)的力挺和辩护。皮特·布蒂吉格(Pete Buttigieg,观察者网注:曾任印第安纳州南本德市市长,现任美国交通部长)的同性恋者丈夫切丝腾(Chasten)简直想把我切成丝(观察者网校注:英语chasten有“惩罚”之义,作者直接化用了Chasten的名字)。马丁·路德·金的一个女儿也加入到声讨我的行列中,为非医生使用“博士”称号辩护。
吉尔·拜登写到在她丈夫执政期间,“我们将要建立这样一个世界,女儿们的成就也得到推崇而不是遭到贬低。”在当今时代,这种说辞也被人们误认为是积极回应。
当选副总统卡马拉·哈里斯(Kamala Harris)的丈夫在推特上说,“拜登博士通过辛苦努力和坚忍不拔的毅力赢得博士学位,她是鼓舞人心的榜样和灵感来源,不仅对我,而且对她的学生和全体美国人都是如此。如果是男性,就不可能有这样的故事。”
接着是充满仇恨的邮件,或更准确地说是充满仇恨的电子邮件。在网上或通过网络使用最恶毒的语言侮辱他人,甚至不需要花费邮票就能做到,还有什么其他地方能实现呢?
粗略估算一下,我收到的仇恨电邮可能超过200多封。其质量和本质值得稍微关注一下,这里有位名为詹妮弗·欧文(Jennifer Irwin)的人写的并不奇怪的样本:
一位女性获得教育博士学位,你却建议她放弃博士称号?!你这卑鄙、可怜的家伙,让我们成为真正的厌女者,X你X的!你凭什么要教训他人该怎么做。世界上需要更多的吉尔·拜登,像你这样的王八蛋实在太多了!
并非是所有的仇恨电邮都是这么粗鄙,虽然我忍不住注意到女性反对者也使用这样粗俗的语言来侮辱我。名为特里萨·马赫·米勒(Tricia Maher-Miller)的电邮主题是“你就是个X”。杰米·奈斯塔(Jamie Nestor)的电邮就一句话“X你X的!”,对此我也回复了一句“祝你健康!”(Gesundheit!译注:德语单词)
大部分侮辱我的电邮宣称,我是嫉妒作祟,“学位嫉妒症”出现了不止一次——嫉妒吉尔·拜登的学术成就,我根本就不适合当老师,我是个早已落伍的老古董(有一两次被骂为“老不死的东西”),通常被骂为人类物种的耻辱。
虽然还没有收到死亡威胁,但的确有好几个仇恨电邮者说,他们渴望看到我尽快从这个地球上消失。(“希望你在余下的百分之一日子里健康长寿。”)
有些人写信谴责我使用“老兄”(kiddo)这个词指代拜登夫人。这是我在评论中的第一句话:“第一夫人——拜登夫人老兄(Mrs. Biden—Jill—kiddo):一个小小的建议,但我认为并非毫不重要之事。”
任何一位没有被愤怒蒙住双眼的人都可能认识到,这句话是基于表示亲切的称呼,但是那些根本没有仔细看原文的仇恨电邮者认为,这个词有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因而带有性别歧视色彩。一封发给我的电邮包含了“老兄”(kiddo)这个词,而且重复了或许一百次。
这个词里当然没有性别歧视,甚至与性都无关,人们随意地使用这个词或指男的或指女的。但是,电视主持人凯斯·奥伯曼(Keith Olbermann)在推特上说:“因为‘老兄’这个词被特别强调,厌女症和极权主义在《华尔街日报》就上被烘烤成熟了,这个83岁的家伙能把屎吹成花,他的仇恨可以追溯到1970年代的同性恋恐惧症文章;他嫉妒博士学位的心态真可怜。”
但是,凯斯,正如美国第46任总统(拜登)可能说的那样“你瞧,事情是这样的,我本人一直在使用老兄这个词。”——他一直是这么用的,或者至少在这场风波出现之前。而我呢,在老文学界里又遇上个倒霉日子而已。
我也收到好几个心理分析,向我解释我那可怜评论背后的理由(小时候缺乏母爱,难道不知道?)在这一层联系中,有几次还提到我的生殖器,其前提是生殖器缺陷能解释我的冷酷、充满仇恨的观点。
很多人教训我“博士”这个词的真正含义及其历史是什么,教训时通常都伴随着侮辱的话。有一篇文章是这样结尾的:“你有否认非医学博士学位的自由,可以尽兴地实现你邪恶的目标,但你不能阻止全世界大学继续颁发各种博士学位。你不过是另外一个自我仇恨的、喋喋不休的牢骚大王。”
只有一篇仇恨电邮提及反犹主义。在此之前我没有被人这样骂过,这位迷人的对话者自称尼尔·汤普森(Neil Thompson),骂我是“犹太佬傻X”(kike c—t)。
另外一批是女性的故事或者她们丈夫讲述的女性故事,她们如何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博士学位。虽然那些作者似乎没有意识到,这种信很多实际上不过是刻画了自己的美德,毫无疑问,是像我这样低劣之人根本不可能指望拥有的美德。写这些信的部分目的是侮辱我,但也有很大一部分则是显示自己的成就,是在自我祝贺和吹捧。
这些是“美德卫道士”(virtucrat)的现实例子。“美德卫道士”这个词是我为英语创造的少数词汇之一,是指某些人“确信自己的政治观点不仅正确,而且具有道德正义高度”。
截至写这篇文章之时,我共接到来自愤怒陌生人的三通电话。第一通电话是凌晨1:25打来的,就在我的评论文章发表那天。一个男人的声音把我从睡梦中吵醒,他说:“你用文章闹腾我,现在我用电话来闹腾你”。(观察者网注:put through同时有“为……接通电话”; “使遭受不愉快的经历”之意。)然后打电话者就挂断了电话。
第二个人也是男性,电话是中午打来的,非常短暂,说话者很烦躁也许不是很高兴,“你,约瑟夫·爱泼斯坦?”“是的。”“你这个混蛋。”然后就挂了。
第三位是女性,说话比较长,骂我是个“怪老头”,恨不得我早点死去。她也是懒得听我答复,就匆匆挂断了电话。这些打电话者似乎都没有对话的兴趣。
诗人叶芝(Yeats)有句名言,“良善尽失信念,而极恶满怀激情和热切”。(选自《基督重临》(The second coming)--译注)就我的案例而言,事实证明这话只对了一半。除了怪异的电邮外,我也收到很多人赞同我在《华尔街日报》上的评论,他们说了一些慷慨赞美的话,说我的文章带给他们很多快乐,这是很多年没有过的经历。
其中有些鼓励来自很受推崇的美国历史学家,他说:“当今文化已经容不下幽默的存在。”我就不提他的名字了,免得因为我这场不名誉的风波,以及他对我的幽默感与当今舆论氛围的评价,而玷污了人家的清白。
最重要的是,我非常高兴而且很骄傲地发现《华尔街日报》在为我辩护,负责报纸评论专栏的编辑保尔·吉戈特(Paul Gigot)专门写评论为我的专栏辩护,并中肯地分析了它为什么会引起这么大的风波。“拜登媒体团队将爱泼斯坦先生的文章提升到一种显然是政治战略的高度。”
拜登夫妇在节目上回应此事,图片来源:视频截图
参议员汤姆·柯顿(Tom Cotton)就我的评论文章给我写电邮,对比了《华尔街日报》为我辩护的勇敢和《纽约时报》编辑的懦弱。2020年夏天,柯顿在《纽约时报》发表文章,呼吁派遣部队前往发生暴乱的美国城市支持警察,引起风波后,编辑们不敢为他说一句话,报纸反而解雇了负责刊发那篇文章的评论编辑。
反对我的人都可以在下面这些方框内打勾:性别歧视论者,对;种族主义者,对;同性恋恐惧者,对;势利小人,对;精英主义者,对;落伍的老不死,对;但是,最重要和最普遍的指控是,我是明显的厌女者,一个讨厌女性、蔑视女性,对女性有强烈偏见的家伙。
我希望这样的话千万别流传到伴随我将近45年的妻子和两个功成名就、斯文优雅的孙女的耳朵里。也不要流传到过去一些年在西北大学坐在我班上听课的女生的耳朵里,其中有四个女生曾写文章为我辩护,其中一个说:“我一直支持你的评论,以后也要支持您。这篇文章很好玩儿,让人喜不自禁,西北大学没有人会像你这样对我伸出援手。”
被指控为厌女者后,我对如下事实有了切身体验:在当今政治正确占支配地位的残酷无情和毫无幽默感的情况下,任何哪怕轻微批评女性、黑人、同性恋者或任何其它少数族群(不包括犹太人和亚裔美国人)的文章或话语,都自动赢得应该受到谴责的标签。如今,这些标语口号式标签已经取代思想好多年了。
没有什么地方能比大学和媒体的表现更猖獗的了。我只是温和地提醒吉尔·拜登不要装模作样地自称博士,而米卡·布热津斯基(Mika Brzesinski)在电视节目中称我“狭隘”,是“精英主义者”,是“厌女者”,她的伙伴乔·斯卡伯勒(Joe Scarborough)补充了一个词:“三连中”。
我的批评意见是,任何不从事医疗行业的人就不要使用博士称号了,这让我想起研究约翰逊的学者唐纳德·格林(Donald J. Greene)反对人们在提及萨缪尔·约翰逊(Samuel Johnson)时称他为约翰逊博士,因为他是在其编撰的《英语大辞典》出版后才被牛津大学授予荣誉博士学位的。格林觉得,这会倾向于将此人描述为一个哗众取宠、性情乖戾之人,但他实际上并非如此。
我坚持自己的观点,如今,如果不是医生或不从事治疗疾病的工作却自称博士,这通常来说是一种滑稽的矫揉做作,我看不出这样的说法怎么就有了性别歧视的嫌疑。
至于吉尔·拜登的教育博士学位,获得这个学位的很多人主要是学校管理者。正如尼古拉斯·克莱尔蒙特(Nicholas Clairmont)在网络杂志《平板》(Tablet)上所说,“教育博士学位有90年左右的历史,它作为一个概念没有办法与正宗的博士学位相提并论。它不是焊接工艺证书,但与比较文学相比,更接近焊接工艺证书,即它是职业证书,拥有该证书的人能让教师或管理者增加三分之一工资。这是职业培训证书而不是致力于增加人类知识的学术探索工程。”
克莱尔蒙特补充说,“吉尔·拜登不是盗窃医生光环的博士,她是盗窃博士光环的职业学院学生。”
教育院系在任何一所大学也不代表思想的高峰。1997年,我的母校芝加哥大学干脆解散了1895年约翰·杜威(John Dewey)创办的教育系,理由是质量太差。这些院系讲授的东西通常是社会学、政治学、传统智慧以及手头碰巧拥有的东西的大杂烩。(我没有阅读过吉尔·拜登的博士论文,但如果想大致了解对其质量的攻击,请参阅凯利·斯密斯(Kyle Smith)的《解释吉尔·拜登的垃圾博士论文》,2020年12月17日刊于《国家评论》)。
我在上大学时选修过一门教育学课程,认为如果我当作家的愿望无法实现的话,教师证书或许能轻松搞定。
据说奥地利理论物理学家、量子力学研究先驱者之一沃尔夫冈·泡利(Wolfgang Pauli)如果听到学生给出了驴唇不对马嘴的答案后,他会回应说:“这甚至连错误都谈不上。”我选修的教育学课程甚至连无聊都谈不上。
我阅读过一些文章,作者们主张,当今许多公立学校的问题很大部分要归咎于当今教育院系的课程。无论如何,教育博士学位远非毫无争议的学术成就,甚至不是人们希望拿来炫耀和卖弄的学位。
有些给我发仇恨电邮的人问我,为什么没有攻击同样自称博士的右翼煽动者塞巴斯蒂安·戈尔卡(Sebastian Gorka)。我没有攻击他是因为他还不够格,请让我在此说明,我认为他自称博士是有点儿滑稽可笑和装腔作势。
还有人问我为什么不攻击自称博士的康多莉扎·赖斯(Condoleezza Rice,斯坦福大学最年轻的教务长、美国第66任国务卿——译注)或者亨利·基辛格。
就我所知,赖斯并没有自称博士,她有严肃的学问和良好的判断力无需做这样的事。有人告诉我,亨利·基辛格在进入政界时希望别人称他为博士,主要是避免那个要命的教授头衔。当有人称我为教授时,偶尔我的确仍然在当教授,通常会说我更喜欢的称号是先生,“教授”往往是你对在妓院弹钢琴者的称呼。(“弹琴吧,教授。”)
不是医生却在名字前面使用博士称号,是带有浓厚条顿民族色彩的做法。据说学界人士常常自称博士的做法来源于德国。一个老掉牙的笑话是,一艘装满了德国犹太人的船在以色列海法港口靠岸,在船只卸货之前,甲板上有人高喊“博士”,作为回应,所有旅客一下子都冲过来答应,结果导致船翻沉没了。
在美国,学界人士喜欢自称博士不仅仅是希望占医生的光。我有一个熟人是人类学博士,总是在打电话预订餐厅座位时报上名字“纽曼博士”,希望能获得更好的餐桌或者因为这个称号而得到更多尊重。
女演员乌比·戈德堡(Whoopi Goldberg)在电视上说吉尔·拜登是“了不起的博士”,认为她将成为很好的外科医生。已经有人写信告诉我,在看到我的评论文章之前,还一直认为吉尔·拜登是医生呢。
对于吉尔·拜登来说,这真是“XX样的队友”,图片来源:Fox报道截图
经常听到令人伤心的笑话,在预订机票时带有博士头衔的学者,万一飞机上有人心脏病发作时,会被呼叫前来帮助救治。
最后,不在医疗领域工作的人自称带有医生荣耀的博士称号,就像在自己名字前加上表达贵族意味的前缀“冯”,这是带有势利眼的、非美国的色彩。
因为我的评论而引发的所有喧哗,难道仅仅是指出吉尔·拜登炫耀其博士学位,或开玩笑地称她“老兄”这个微不足道的问题吗?是否涉及其他东西呢?毕竟,我的评论的真正主题是当今美国大学这种令人悲哀的状况,有些人甚至可能说是衰败。其实,高等教育的衰败(除了科学和工程之外)已经持续很长时间了。
2002年,我出版过一本书谈论势利这个话题,其中我注意到人们或自己的孩子上什么大学已经变成美国当今势利的主要来源。这本书的一章标题是“儿子在塔夫茨(Tufts,美国顶尖研究型私立大学,波士顿五大名校之一——译注),女儿穿塔夫绸(Taffeta,高档舞会礼服面料——译注)”。我认为,大学就像设计师的服装,已经更多成为一种品牌标志,根本无关教育质量问题,哈佛就是高等教育界的阿玛尼,耶鲁就是克里斯汀·迪奥,普林斯顿就是菲拉格慕。就像这些价格昂贵得离谱和并非那么高雅的奢华服装,所谓的名牌大学也未必都能提供可称道的教育。
自从2002年起,当今政治渗入社会科学和人文学课课程之后,连同政治正确新加的没有任何幽默感、令人神经紧张的严苛氛围,局势已经变得越来越恶劣了。
很多写信恶毒咒骂我,或在社交媒体上或传统媒体上对我的评论文章横加指责和攻击的人,是否实际上是因为我指出了当今美国大学的堕落而恼羞成怒呢?
是否因为我对高等教育的堕落,以及随之而来的大学学位的贬值——无论是普通学位还是荣誉学位,才让他们火冒三丈大发雷霆呢?我甚至只是描述了部分情况,但就可能比被称作“老兄”更让他们火大千倍,因为自己的名誉地位赖以存在的基础瞬间崩塌了。因为嘲弄大学的现状,他们是否觉得我在攻击其人生根基呢?
里诺(R.R. Reno)在《第一要务》上谈及我的评论文章时,击中了要害。他写到:“爱泼斯坦应该注意到这个显而易见的事实,博士证书是精英们缺乏能够赢得尊重的真才实学和高贵灵魂时用来包装自己的廉价手机。难怪他们要感到恼火。”
这表明了我那篇800多字的评论为何成为扔进阶级战争的修辞手榴弹,对于那些花费很多时间和金钱才好不容易把博士学位搞到手的人来说,教育学位赋予他们的地位就像早年的贵族身份一样,是不可缺少的东西。
他们活在自己的社会地位里,人生的其他方面则相当空洞。但我的话冲撞了这种地位,也就触到了他们的痛处。
尼古拉斯·克莱尔蒙特写道:“我并不相信爱泼斯坦文章的嘲弄对象是女性,而是文凭主义——这是当今人们不能触碰的马蜂窝。天哪,你怎么敢惹那些人生气呢?他们良好的自我感觉就挂在墙壁上的框子里呢。”
本来应该很有教养的那些人,却成为这个国家里最粗俗、心理最脆弱、最容易精神崩溃的群体之一,这实在令人感到无比的悲哀。不过,我猜就是这么回事吧,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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