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黑道往事:超领导车队的乔四和扇刘德华耳光的刘涌(东北黑道往事:超领导车队的乔四和扇刘德华耳光的刘涌)
连绵的燕山山脉自行向东绵延,会被一座雄关阻挡,这便是山海关。
出关后,视野顿时开阔,山川如画,天地间一片苍茫,迎面就是白山黑水的东北大地。
在这广袤的土地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极致的广阔,极致的大,反而映衬出人的渺小。
因此,生长于此地的东北人,性格豪爽,喜欢一切大场面。
酒席上的菜肴皆是海碗,即使开胃凉菜,端出来也如同小山;南方精致的糖葫芦到了东北,长度宛如赤色宝剑,挥之傲视四方。
平时喝酒喜欢称兄道弟,意气风发说着大话,世间就没有办不了的“大事”。
面子是荣光,也是负担;热情是豪爽,也是忽悠;幽默是智慧,也是低俗,在这种粗粝环境生长的东北人,人的性格也会越发狷狂,规则就会断裂,黑土地上随即冒出了几段黑道大哥的故事。
1991年6月9日,上午10时,跪在地上的乔四(宋永佳),面无表情抽着人生中最后一根烟,手一直在抖。
香烟燃烧殆尽时,乔四高呼“这辈子值了”,随后闭上眼睛,身后一声枪响,这位中国反黑第一案的主犯,沦为一段黑暗记忆的主角。
乔四原名宋永佳,家住哈尔滨道里区安道街。幼时父亲翻车身亡,兄长病死狱中,他浪迹街头,打架狠辣,因行四,便自报名号大桥老四,最后传为乔四。
1983年,35岁的乔四还只是道里区维修队一名临时工,工种是泥瓦匠。
虽然他早年在社会上逞强斗狠,可在人们看来,他不过是普通的“街溜子”,在领导眼里更是不值一提的小人物。
然而,命运的转折却悄然到来。
那年,伴随全国城镇化改造的浪潮出现,哈尔滨城市急速扩张,大片的旧城区和棚户区急需拆除。
拆迁是当时市政改造项目最头疼的事,尤其是当地不愿配合的居民,有的是因为觉得补偿不合理,有的是坐地起价,希望给自己争取更有利的好处,成为了“钉子户”。
因此,虽说拆迁是个有油水的业务,但没有实力的人根本碰都不敢碰。
当时,乔四正参与一项拆迁项目,结果居民与拆迁队吵得不可开交。
谁也没想到,乔四突然发飙,猛地抄起锤子,疯砸门窗家具。
居民们也不惧,上前与他争执。
有位老人自恃早年也是“江湖中人”,持刀威胁,结果反被乔四夺刀。
乔四二话不说砍掉自己一节手指,恶狠狠地说:“你们敢和我一样,就不拆你家!”。
众人被吓住,拆迁队顺利完成任务。
经此一事,乔四名声大噪,成为多家拆迁队的座上宾。
斗狠出名后,乔四明白了“拳头才是硬道理”,随即纠结刑满释放人员,成立强拆大队暴力拆迁。
拆迁户要么乖乖听话,要么全家被砸,被打后,被丢弃在一旁,随即推土地上场,彻底将拆迁区域夷为平地。
就这样,乔四的累累暴行裹在城市推进的烟尘中。
虽说乔四等人的强拆行为野蛮粗暴,已属违法。可由于拆迁效率极高,相关单位深感这样的“苦活”必须交给乔四这样人才能完成,经常漠视甚至纵容。
政府会议上,甚至有人说:我们要的就是乔四这样开拓型的企业家。
乔四发家之后,手下有多达上千名小弟,其中骨干成员有25名,内部自称为“二十五舵主”。
拆迁时难免碰到同行竞争,乔四毫不客气,直接抄起啤酒瓶将另一支拆迁队负责人头砸破,还要对方老板出面赔罪。
对方老板到场后,乔四刀插对方肋部,迫其站立,指脸怒骂,“哈尔滨的拆迁活你他妈也想干?”。
看对方流血不止,乔四吩咐“别让他死在这里”,将尸体抛弃江中。
自此之后,乔四揽下哈尔滨所有拆迁业务,无人敢再竞争。
乔四将拆迁队注册为哈尔滨市龙华建筑工程公司,只是签合同时写宋永佳没人认,必须写乔四。
时代的飞速变迁导致规则被无视,长开獠牙利爪的乔四很快成长为黑色异类。
拆迁时,乔四随之发现新商机。
老城拆下的都是好东西,上好木料的门窗地板,铁质的欧式大床,房梁用的十字钢轨,转手就可卖钱。
除了垄断拆迁外,乔四团伙还从事建筑、酒店、舞厅、汽车维修等行业,只要能赚钱的业务,他都涉足,不过都是抢来的生意。
在当年人均月薪不过百元的年代,乔四花了三百多万在松花江北岸修建欧式别墅,内设舞厅、浴室、高级客房,自己享用同时也用来招待官员贵宾。
因为做事心狠手辣,又有人脉资源,哈尔滨最有名的几个流氓团伙,小克、双拐、洋馒头,都奉他为黑道仲裁者,甚至称他为“地下市长”。
他去道里区的德丰源浴池洗澡,手下会提前将所有人赶走,由他独享。
哈尔滨所有高档舞厅、酒店,都得专设他的包间,只要他来,必定提前安排好专人服务。
乔四为此志得意满,自比昔日上海滩的黄金荣。
随着实力的壮大,乔四团伙滥伤无辜、无恶不作,以“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为信条,崇尚暴力解决问题
一次,乔四带着手下在中央大街马迭尔舞厅跳舞,进场时,市民张鑫与怀孕八个月的妻子魏欣环,好奇地多看了一眼。
张鑫小声说,“他就是乔四”。
就因这句话惹得乔四不满,让人上前殴打夫妇二人,打至眉骨骨折,门牙掉落,魏欣环被踢至流产。
案发后,夫妇二人不敢报警,甚至事后警方调查时,他们依然不敢提起乔四的名字。
遇到那些看不顺眼的人,乔四团伙当街掳人,毒打之后扒光衣物塞进松花江冰窟窿几进几出,美其名曰“冻冰棍”。
与乔四齐名的黑帮也更加凶狠,黑帮头目双拐,只因路人对视,便当街砍杀;另一头目小克,大白天冲入宾馆大厅,开枪射击,击碎路人左股骨,终身致残。
他们将猎枪锯短,藏在衣内,与人一言不合,掏枪便射,然后潜入夜色中。
当时能与乔四齐名的冰城黑道郝瘸子、杨馒头,彼此曾在一起做生意。
可郝瘸子因和乔四翻脸,被他安排人用猎枪打断双腿,从此再无人敢与乔四叫板。
这些人秉持道上的“游戏规则”,无论输赢,皆不声张。
其实,乔四的“威名”,很大程度来自手下的打手李正光,每次恶斗必冲最前。
此人也是团伙内的头号杀手,身材矮小敦实,眼神阴鸷,令人不寒而栗。
当时有个与乔四团伙结怨的帮派头目小飞,因为琐事与李正光结怨,结果被他绑到荒野,用刀挑断其左脚脚筋,用枪击碎其右脚脚踝。
社会上,谁要想报复仇家,乔四“明码标价”,只要给钱(据说一条腿10万,一条命30万),一定把事“办妥”。
阴影之下,无数被害者噤声,彻底让冰城沦为“夜幕下的哈尔滨”。
没办法,乔四上面有人脉,下面又有众多亡命之徒,无人敢惹。
随着财富越来越多,他行事也越来越嚣张跋扈。
乔四十分好色,自诩“夜夜当新郎”,尤其喜欢女明星,当年来冰城“走穴”的女歌手女演员,他只要盯上了,就一定要想尽办法弄到手。
甚至走在大街上,乔四只要看中哪个漂亮的女人,立即安排手下去抢,哪怕对方身边有男友甚至老公,都没有用。
有一次,乔四盯上一对夫妻,他将女方掳走时,对方老公跪地求他放过。
乔四狞笑着丢下一万元钱,说自己就“玩”一个晚上,听话就啥事没有,要是不从,就打到他们“乖乖听话”。
乔四有一部牌号黑A88888的黑色奔驰,上路行驶,所有人都要让路,交警都不敢阻拦。
很多人传说乔四的覆灭就是因为开车超了某大领导车队,才被盯上。
然而经过多方核实下,这是谣传。
乔四的灭亡既来自昔日的猖狂,也来自冰城政坛动荡,新换了市领导和公安首脑,在新一轮扫黑除恶行动中,乔四团伙成为重点打击对象。
1990年6月,专案组启动秘密调查,但整个过程颇为曲折,几次都因情报泄露,让乔四逃脱。
经过重新安排人员后,8月10日凌晨,专案组以“筹备运动会”名义抽调在哈市警校集结,人员到位后切断所有联系,只进不出。
谁也没想到,乔四听到风声后,急于打探虚实,居然直接电话专案组,要求聊聊。
经过研判后,专案组决定请君入瓮,同意面谈。
见到办案人员后,乔四满不在乎地说道:听说你们正在调查我,我可是最恨黑社会的人了。
办案人员笑着说道:“你的情况,我们都知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说对吧?”
乔四意识到不妙,大喊了一声:难道你们要抓我?
办案人员拍着桌子站了起来“抓你不行吗”。
埋伏好的抓捕人员立即冲进来,将乔四控制住。
很快,除李正光潜逃,其他乔四团伙骨干,相继被捕。
多行不义必自毙1991年6月9日,哈尔滨市中级人民法院依法对宋永佳(乔四)、郝伟涛(双拐)、王伟范(小克)等47名罪犯进行宣判,宋永佳等14人被判死刑,立即执行。
同时,新华社报道称,哈市涉案干部97人,多人因充当保护伞被依法处理。
直到2000年,潜逃十年的第一杀手李正光在京被捕,乔四团伙至此全部覆灭。
可惜的是,当黑土地上这个令人痛恨的毒瘤被铲除时,却又从规则的裂缝中闯出一位“黑道大哥”,在东北的黑道故事中投下重叠影子。
1992年7月,沈阳的黑道大佬孙树鹏找刘涌谈事,两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
孙树鹏在黑道以心狠手辣著称,但没想到后辈刘涌比他更狠。
彼此撕破脸后,刘涌手下,刚放出来的小弟吴静明端着自制火枪,冲着孙树鹏的腿就是一枪,直接将对方腿打断。
由于道上的规矩,私下争斗无论怎么样都不能报警,孙树鹏只能认栽。
孙树鹏的隐忍,在黑道上却被视作另一种信号:孙树鹏被刘涌打怂了。
一时间,刘涌不好惹的名声传遍沈阳黑道,声名鹊起。
刘涌是辽宁沈阳人,父亲是政法系统的干部,家境优越。
为了孩子的学习,刘父可谓是费尽心思。见儿子喜欢游泳,便安排他去少年宫学习。
刘涌也争气,很快就在沈阳市的少儿游泳比赛中拿到了冠军。
说起来,刘涌游泳很有些天赋,可就是不喜欢读书,长大后又到处惹是生非,因此中学刚毕业,就被父亲送到部队,希望他能在革命的大熔炉里得到锻炼。
严格的部队生活确实让性格张扬的刘涌收敛许多,安安稳稳熬到了退伍。
复员后,他到一家企业当货运司机,结交了不少社会上的朋友,工作经常迟到早退。
一次,刘涌因为迟到被领导训斥了几句,他破口大骂:“你以为你是谁,天天管着我,给你脸了是吗?”
领导脸色铁青,正想怒斥刘涌,结果他却当场辞职,扬长而去。
辞职后的刘涌因性格豪爽,出手大方,身旁围了一大群狐朋狗友,整日不是泡在麻将馆就是迪厅。
这期间,刘涌也曾试着做点生意,可始终没能折腾出名堂。
可因为一次见义勇为,他的人生掀开了新篇章。
1985年,沈阳下起了瓢泼大雨,街上到处都是积水成河的场面。
刘涌正在回家途中,突然听到路边有男子呼叫的声音。冲到桥边一看,有人落水了!他二话不说,立即跳入水里救人。
刘涌的游泳技能得到了发挥,没费多大力气,就把对方救了上来。
被救的中年男子死里逃生后,对刘涌非常感激,不但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而且还出资给他开超市。
刘涌凭借过去创业失败的经验和岳父的指导,终于在超市业务上找到了感觉,创立了“百佳超市”。
不到三年时间,百佳超市遍布沈阳市,乔四成功地将一家独立小超市变成了连锁大商超。
在家里及丈人的支持下,刘涌的事业越做越大,从超市延伸到了烟草批发以及房地产,钱越赚越多。
如果刘涌安安心心做个商人,或许他早是富甲一方的东北富豪,可他骨子里逞强好斗的性格,并没因岁月静好而安分,最终导致他走上了不归路。
孙树鹏认怂后,成为刘涌在沈阳黑道扬名立万的资本,行事更加有恃无恐。
刘涌原本就喜欢热闹,更喜欢被人吹捧,有钱后,昔日的社会朋友尊他为“大哥”,让他很受用。
这些所谓的朋友在社会上摸爬滚打多年,许多都蹲过大牢,个个都不是善茬。
不久,因为琐事,刘涌指使小弟在沈阳蓝色酒吧前追砍一名男子。
就在对方被砍翻在地,浑身是血苦苦哀求时,忽然响起一声枪响。
正在附近巡逻的派出所副所长刘宝贵和一名干警听到骚动,赶到现场,鸣枪示警。
暴徒们闻声,作鸟兽散。
可躲在不远处的刘涌却抄起一把猎枪,冲着刘宝贵开了一枪。
刘宝贵中弹倒地,血洒现场。
经过抢救,刘宝贵髋部及大腿上部密密麻麻中了76颗铅弹,经过7次手术,取出了59颗,但仍然还有17颗怕会伤及动脉,而留在体内,从此落下终身残疾。
犯下袭警重罪的刘涌不慌不忙开车离开,压根不害怕。
这些年,每当刘涌惹了大麻烦,要么掏钱解决,要么他身为政法干部的父亲出面帮忙擦屁股,最终都安然无恙。
案发后,刘涌父亲想通过私了方式让刘宝贵闭嘴,但没能如愿。
刘涌被迫在外逃亡一年多,最终在广州被警方抓获,进了沈阳的监狱。
此时,刘涌已与妻子离婚,陪着他的是新宠刘晓津。
刘晓津是刘涌潜逃广州时结识的女人,虽然那时她已为人妻,可还是心甘情愿投入刘涌的怀抱。
进了监狱的刘涌依旧神通广大,不仅可以继续安排自己的生意,还可以指令下面的人继续干着不法勾当。
更令人不解的是,刘涌判刑入狱不到一年,便以看病的名义,取保候审出来了,逍遥法外。
逃脱法律制裁的刘涌丝毫没有对自己罪行有所悔悟,反而意识到要干大事,必须得有个强大的靠山。
于是,前有金钱开路,后有刘父活动,刘涌很快有了有权的干爹、干妈——劳动局的副局长是他的干妈、中级人民法院院长是他的干爹。
自然,这一切都离不开刘涌的“孝顺”。每年都会以过年孝敬为由,给他们一大笔钱。
对方也投桃报李,在干妈的帮助下,刘涌承包了劳动局下属的中华商场,以暴力手段开始将所有业务渠道攥在自己手里。
在各类关系网的庇护下,刘涌先是垄断了沈阳的烟草代理,接着又伸手到城市拆迁、市政工程改造等项目。
刘涌的手法与乔四团伙如出一辙,要么是低价收购,要么就是直接暴力威胁,只要有人不从,轻则被暴打,重则直接从沈阳“消失”。
很快,刘涌从一名袭警重犯摇身一变,成为沈阳的优秀企业家,资产超过7亿,还成功担任了沈阳市和平区政协委员和沈阳市人大代表,由此接触到更高一级的领导。
官场上,刘涌是大家眼中的“红人”,法院院长刘实去美国考察时,他陪同左右;原沈阳市副市长马向东去澳门赌博,不仅赌资是刘涌支付,连随行保镖都是他的手下。
搭上了马副市长后,刘涌拿到了沈阳中街一处价值3.5亿的热闹地段的开发项目,同时也是因为市长的批示,他还被免除数千万国有土地出让金税金。
刘涌准备在到手的地块上兴建嘉阳广场,同样面临拆迁的难题。
不过,这难不倒他。
刘涌让手下最为凶残的“四大金刚”组建“拆迁办”,靠手里的刀枪棍棒来“解决”问题。
为了让拆迁地段的人乖乖听话,刘涌准备“杀鸡儆猴”。
1999年5月,拆迁拆到一家大药房,对方情绪激动。
刘涌觉得机会到了,命令手下带着几十人冲进店内,见人就打、见物就砸。
药店工作人员被打得鲜血淋漓,可老板却被刘涌派人警告,不许报警,还被逼着在报纸上刊登声明:“此次事件和刘涌所在的嘉阳集团没有关系”。
虽然这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但确实震慑了很多商户,只能选择关门大吉。
没多久,刘涌顺利完成拆迁工作,很短时间就建设起了嘉阳广场。
讽刺的是,刘涌的“嘉阳速度”受到了有关部门的赞扬,刘涌又顺势与时任市长慕绥新搭上了关系。
此类暴力事件对刘涌团伙来说,已是家常便饭。
在代理烟草以及市政工程项目期间,他的团伙就多次打伤并致死多人,均没有被追责,都是因为刘涌背后有人庇护。
在那个乌云遮蔽的时代,面对恶势力的猖獗,无人敢出声。
刘涌的“威名”也让另一些沈阳大哥不服,由此爆发了火拼事件。
建设嘉阳广场期间,刘涌和几名手下,其中还有两位警察在酒店吃饭,与另一位客人李俊岩发生了争执。
李俊岩也不简单,他不仅是区政协委员,还是另一个黑道帮派的老大。
可刘涌毫不在乎,他觉得对方处处针对他,于是掏出同行警察包里的枪,朝天鸣枪威慑后,又朝李岩腿部连开数枪。
李俊岩的腿断了,刘涌并不罢休,还命人追杀李俊岩直至省外,而此事同样无人敢追查。
别说在沈阳无人敢招惹,外地商人、明星来沈阳,也得先找他“拜码头”。
不过,这里得辟个谣,有说当年刘德华在沈阳开演唱会,因为少唱了几首歌,让主办方嘉阳集团不满,结果被刘涌扇耳光,这纯属杜撰了。
其实,刘德华的300万唱酬(税前)没来沈阳时,嘉阳集团就一次性付清了,否则华仔的经济团队根本不会让他登台。
况且就算要钱,也轮不到刘德华亲自讨要。
但是不管怎么说,刘涌目中无人,性格乖张确实不假,他的性格暴戾有一件事可以证明。
有一次,刘涌带着手下在街头闲逛,见有人算命,心血来潮,想算一卦。
算命先生一看刘涌,便说,您的气色不太好。
东北第一禁忌并非回应你瞅啥,而是被驳了面子。
刘涌觉得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顿时怒火中烧,立即吩咐手下将对方砍倒在血泊中,笑着说:“现在看看我们谁气色更不好?”
从1995到2000年,仅仅五年时间,与刘涌有关的人命案多达47件,法庭那里更是积压了大量关于刘涌案的卷宗。
可在当时环境下,刘涌毫发无损,依然每天招摇过市。
在那个狂飙的大时代,遮天蔽日的罪恶隐藏在城市各个角落,令市民惶惶不安。
刘涌通过金钱、势力、身份三者巧妙结合,又与政府官员称兄道弟,在沈阳市内已达到呼风唤雨的程度。
但邪不压正,城市里压得人喘不过气的乌云,终于被裂开一线缝隙。
2000年,国家扫黑除恶专案组来到沈阳,写满刘涌大名的卷宗早已堆满了办公室的案台。
专案组为避免打草惊蛇,先控制了刘涌的得力助手,四大金刚之一的吴静明。
谁知,刘涌嗅觉敏锐,当他发现联系不上吴静明时,立即潜逃到黑河,准备出境避难。
但警方已布下天罗地网,只等刘涌露面。
2000年7月11日下午,刘涌出现在黑河的海关边检站。
当他的名字输入到海关系统时,立即被边防发现。
见势不妙的刘涌转身就跑,坐上一辆出租车逃走,警方穷追不舍。
最终,在警方重重包围下,刘涌掏出随身携带的二百多粒安眠药吞了下去。
经过抢救,刘涌活下来了。
为了防止刘涌的关系网影响案件审理,他被关押至铁岭,并对外界封锁消息。
此时,在沈阳的政界,可谓是暗流涌动。
从得知立案的消息开始,各类人物纷纷登场,试图干扰专案组查办案情。
甚至,在他们的运作下,由14名中国顶级的刑法专家联名出具了《刘涌涉黑案专家论证意见书》,为刘涌开脱。
调查案情时,情况又与乔四团伙当年被抓获时相同,许多受害人怕被报复,不敢作证。
2003年8月15日,辽宁省高院二审把刘涌由死刑改为死缓,并把刘涌从铁岭看守所转移至锦州监狱服刑。
一般来说,二审即为终审。只要改为死缓,那么刘涌就能利用法律上的各种减刑政策,缩短刑期。
人们更是想不明白,事情居然还能出现这样的反转,刘涌手下的头号干将宋健飞被判了死刑,而他这个团伙头目竟然还能逃脱死刑。
刘涌得知后,喜形于色,以为自己将再次死里逃生。
可惜他怎么也没想到,他的案件还能再审,而审判队伍来自最高人民法院。
2003年12月22日,案件正式在锦州法院宣判,刘涌被当庭宣布死刑立即执行。
刘涌行刑前,按法律规定,和家人见了最后一面。
与家人诀别后,刘涌抽完两支烟后,慢慢起身随法警离开接待室。
据说,刘涌曾让刘晓津在他的脚镣上塞了一块钱,当做黄泉路费。曾经数亿家产,最后只剩一块钱伴随自己离开这个世界。
当天上午11点多,刘涌被注射死刑。
那些包庇他的官员最终也难逃法网,相继被移送司法机关处理。
多年后,文学青年孔二狗在杭州网吧写下他熟悉的东北黑道往事,点击超数千万,火遍网络。
财经作家吴晓波对此评论说,“《黑道往事》是改革开放的一次另类记忆”。
无数黑道故事中,东北人感触最深的就是规则。
在艰难转型的九十年代,他们惧怕一切朝令夕改的规则;失去安全感后,他们又漠视一切规则,只迷信权力和关系能解决问题。
那些曾经最遵守规则的人,逐渐成为最爱破坏规则的人,正是连接处的混乱失序,才成为乔四、刘涌们生长的土壤。
黑土之边,江水奔涌东流。
江流每逢急转总会卷起无数泥沙,沸沸扬扬,但终究要被打入最深的江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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