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文写爱情的句子(沈从文边城中的爱情启示)
文丨卿心君悦
《边城》,中国著名作家沈从文的代表作之一。这部作品被誉称为镶嵌在中国现代文学画廊中“一颗千古不磨的珠玉”,在1999年6月入选《亚洲周刊》举办的“20世纪中文小说百强排行榜”第二位,仅次于鲁迅的《呐喊》。
在《边城》中,沈从文除了对茶峒“爱与美”、“纯与善”的描写外,最触动人心的就是作品中的两段悲剧:翠翠母亲及翠翠两代人的爱情。
一部作品,两代人的悲剧,不同的经历,却存在共同的问题。
“女孩子的母亲,老船夫的独生女,十七年前同一个茶峒屯防军人唱歌相熟后,很秘密的背着那忠厚爸爸发生了暧昧关系。”这是在《边城》中,开篇对翠翠母亲悲剧起因的描写。
翠翠母亲与屯戍士兵“未婚先育”后,士兵便打算与翠翠母亲私奔。对于屯戍士兵这个行为,沈从文在《边城》中写到:
“一个违悖了军人的责任,一个却必得离开孤独的父亲。”
看似为爱不顾一切,十分“勇敢”的行为,实际上却是“怯弱”最直观的一个表现。哈伯德说:“对付任何事,首要的一步是:能够面对它”,这里的“面对”,就是遇到问题时的“勇气”,任何以逃避的方式面对问题,即便因此付出的代价再大,也不能被称之为“勇气”。
翠翠的母亲经过慎重的考虑,最终还是没有选择与士兵私奔,许是担心父亲(渡船夫,翠翠的祖父)一人孤单,许是没有鼓起私奔的勇气。士兵得知翠翠母亲无意私奔后,既然生不能相爱,死总能相聚,为爱服毒自杀。
屯戍士兵自杀后,渡船夫得知女儿与士兵的事情,没有责怪女儿,也没有说过一句重话,装作“若无其事”,在这种氛围下,翠翠的母亲坚持到翠翠出生后,故意在溪边喝了许多“冷水”死去。从此,翠翠与祖父相依为命。
这就是《边城》开篇的第一个悲剧,在文中没有过多的描述,然而在一笔带过的情节中,却留下了值得深思的启示。
“勇气”的缺失,在一定程度上是导致这个悲剧发生的主要原因二人可以肯定是真的相爱,否则也不会出现不能同生,但愿同死的悲剧。但是相爱的人未能走到一起,着实又很可悲。
部分人认为二人的悲剧源于当时社会环境所致,确实这是一部分原因,但更为根本的原因却在于这两个人自身。
爱情就是爱情,没有坚定、脆弱之分,区别在于相爱的两个人。席慕容说:“结婚不是从此只有两个人面对面,结婚应该是两个人牵手面对这个世界。”婚姻如此,爱情更是如此,若不能一同面对困难,又何谈为爱情?又何谈婚姻?
试想一下,若二人不这么“怯弱”,有双手相牵面对一切的“勇气”,或许过程会很艰辛,但是未必不能拥有“同生”的幸福。
在当今社会,很多爱情破裂的原因也在于此,曾经都很相爱,最终因为种种问题(异地、物质条件、生活困难、家庭长辈的反对等)被逼分开,当失去爱情后抱怨爱情不够坚定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在那段爱情中是否拥有面对一切的“勇气”,或许这才是根本问题所在。
“翠翠既是她那可怜的母亲交把他的,翠翠大了,他也得把翠翠交给一个可靠的人,手续清楚,他的事才算完结!翠翠应分交给谁,必须什么样的人才不委屈她?”这是在《边城》一文中,渡船夫(翠翠祖父)对翠翠的婚事的担忧。
翠翠的祖父是茶峒管理渡船的船夫,从二十岁开始便一直守在溪边,随着翠翠逐渐的长大,有时还会和爷爷争做“渡船夫”的工作。
茶峒有一码头,掌管码头的人叫做顺顺,曾在辛亥革命时的陆军四十九标做过什长,后因病回到家乡茶峒经营船运,因其豪爽热爱交友,且乐善好施为人仗义,在当地颇有名望,之所以由他掌管码头,也因于此。
顺顺家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天保,二儿子叫傩送,天保为人豪爽豁达,极像其父,傩送眉清目秀,外表极为英俊,人称“岳云二老”。在顺顺的教育下,兄弟二人结实如虎且和气亲人,深受当地居民的尊重。
《边城》中的第二个悲剧就在翠翠与天保、傩送三人间发生,天保与傩送兄弟二人都喜欢翠翠。
在文章中,天保最先向渡船夫表达对翠翠的爱意:
“老伯伯,你翠翠长得真标致,像个观音样子。再过两年,若我有闲空能留在茶峒照料家事,不必像老鸦成天到处飞,我一定每夜到这溪边来为翠翠唱歌。”
但当时天保在表露爱意时又担心翠翠不能照料家庭:
“翠翠太娇了,我担心她只宜于听点茶峒人的歌声,不能作茶峒女子做媳妇的一切正经事。我要个能听我唱歌的有情人,却更不能缺少个照料家务的好媳妇……”
也正是因为天保的话,渡船夫在欣喜中,又存在着担忧:
“祖父温习着那些出于一个年轻男子口中的真话,实在又愁又喜。翠翠若应当交把一个人,这个人是不是适宜于照料翠翠?当真交把了他,翠翠是不是愿意?”
其实,祖父对天保的为人是比较放心,但殊不知的是这时翠翠心中也早已有了喜爱的人,而这个人却是天保的弟弟傩送。
翠翠与傩送的相识,源于一次端午节祖父带她去城里观看龙舟比赛中,当时祖父将她一人扔在城中,趁龙舟比赛的空档去问候替他看守渡船的朋友,怎知与其聊天时,朋友因贪酒而醉倒,善良且负责任的祖父不愿撇下醉酒的朋友不管,因此无法与翠翠汇合,正在此时孤身一人的翠翠遇到了参加龙舟比赛的傩送。
那一次见面,傩送好意邀请她去家中等候祖父,但因为一些误会让翠翠认为他轻浮“侮辱”她,她骂他:“你个悖时砍脑壳的”,他轻笑着回复:“怎么,你那么小小的还会骂人!……回头水里大鱼来咬了你,可不要叫喊救命。”
直到后来翠翠才发现她误会了他的好意,也知道这位男子便是名扬茶峒的傩送。就是这次短暂的相遇,在二人的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并逐渐偷偷的爱上了对方。
然而此时,翠翠的祖父并不知道翠翠的心理变化,一心想为她物色一门“恰当”的婚事,他不愿曾经翠翠母亲的悲剧重演,更希望翠翠未来可以幸福。
翠翠祖父对翠翠的爱,与现在绝大多数父母对子女的爱是一般无二的,父母在子女的婚事上总愿意花费很多的心思,这份爱本没有错,只是有时父母对子女婚事上的“爱”超越一定限度时,反而容易“弄巧成拙”。
父母对子女的婚事“把关”并无过错,但是所谓的“把关”应该是以经验、经历传授为主,以指导、建议为辅,正常情况下不应强制约束或过多的干涉,更不建议以自己的择偶标准去替换子女的择偶标准。
“下棋有下棋规矩,车是车路,马是马路,各有走法。大老(天保)若走的是车路,应当由大老爹爹作主,请了媒人来正正经经同我说。若走的是马路,应当自己作主,站在渡口对溪高崖上,为翠翠唱三年六个月的歌。”这是天保请杨马兵向渡船夫试探能否将翠翠嫁给他后,渡船夫的回话。
又是一年一度端午节,在天保让杨马兵去试探翠翠祖父意见时(隐含的提亲),傩送也邀请翠翠与祖父二人前往家中观看龙舟比赛。在观看龙舟比赛时,翠翠从旁人的口中得知中寨员外王团总以“碾房”为嫁妆正向傩送提亲,而傩送对此事的看法是“不要碾房,要渡船”,在这里所谓的“渡船”指的就是翠翠。
听到这个消息,翠翠的内心陷入了矛盾之中,在《边城》中对翠翠这时的心理有这样的描述:
“小小心腔中充满了一种说不分明的东西。是烦恼吧,不是!是忧愁吧,不是!是快乐吧,不,有什么事情使这个女孩子快乐呢?是生气了吧,——是的,她当真仿佛觉得自己是在生一个人的气,又像是在生自己的气。”
这一刻的翠翠内心很迷茫,但实际上在此时,翠翠还是生自己的“气”多一些,一方面她没有像样的类似于“碾房”的嫁妆,一旦心生比较难免会有一些“自卑”,另一方面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与处理情感问题,尤其是处理“爱她的人与她爱的人”之间的事情(翠翠已得知天保的心事),然而这些在一定程度上都是她在感情中缺少“勇气”的表现。
而这时,翠翠的祖父正处于“半喜半忧”的状态,喜的是不管是天保还是傩送他都很满意,忧的二人之间如何选择,在他看来关键在于翠翠的心意,虽能感受到翠翠偏向于傩送,但又没有得到翠翠较明确的态度。在这种状态下,他担忧翠翠的结局会如同她母亲一样。
天保从杨马兵那里得知渡船夫的态度后,选择走“车路”,征得父亲顺顺同意后,由顺顺派人前往翠翠家正式提亲。
然而祖父因为不能确定翠翠真实的心意,为了翠翠的幸福,他又不能私自做主,由此只能选择“含糊其辞”的拖延,正是翠翠的没有“勇气”的“怯弱”,让祖父不得不“拖延”,从而导致了最终的“悲剧”。
实际上,在爱情中懂得“拒绝”,有助于在爱情中获取幸福,同时懂得“拒绝”也是在爱情中必不可少的“勇气”毕淑敏曾在《行使拒绝权》中写到:“拒绝是一种权利,就像生存是一种权利”,这种权利在生活中重要,在爱情中更为重要。
拒绝,不是冷漠,不是伤害,相反适当的拒绝,是负责任的一种行为,对自己负责,对他人负责。这种“负责”并不会让人感觉到“寒冷”,反而在时间的验证下可以感受到它的“温度”。
为什么部分人不愿拒绝,或不敢拒绝?
一是,怕拒绝给对方带来伤害。
二是,怕拒绝影响现有的氛围。
然而实际上,往往因为不敢拒绝,所担心拒绝带来的影响,在没拒绝之后影响的程度没有降低反而在增加。
面对不喜欢人的追求要懂得“拒绝”,这种拒绝是对自己幸福的负责,同时也是对他人负责。因怕给对方带来伤害,又无法给予对方想要的结果,最终往往会给对方造成更大的伤害。
同时,在婚姻中面对诱惑或某些可能会触碰底线的问题时,也要懂得拒绝,这种拒绝是幸福最重要依托。
“拒绝”或许不太容易,它需要“勇气”,但是出于对幸福负责,出于对爱情负责,出于对人生负责,出于对自己或他人负责,勇气的“获取”应该也不难,不是吗?
在《边城》中,翠翠恰好缺失了这一丝在爱情中必不可少的勇气,成为后来“悲剧”发生不可忽视的一个因素。
“我想弄渡船是很好的。只是老的为人弯弯曲曲,不索利,大老(天保)是他弄死的。”这是傩送在天保死后,对他人提及自己想法的话语。
天保提亲不久,傩送找到天保并向其坦露自己也深爱翠翠的心事,在风气淳朴的茶峒,性情豪爽的两兄弟并未因此事“大打出手”,也没有“情人相让”。
经过冷静的交流后,二人做出了决定:天保走的“车路”如果没有成功,兄弟二人就一同走“马路”(起初天保想,若“车路”不通便要放弃。傩送不同意天保的想法,想由他一人替代天保与自己一同走“马路”,后来天保与傩送经过沟通,二人决定各自走“马路”)。
在当晚,傩送第一天走“马路”,为翠翠唱“情歌”的时候,天保就自知没有希望,选择放弃翠翠,乘船离开茶峒下辰州,在途中茨滩遇难身亡。
听闻天保发生“意外”后,渡船夫前往顺顺家探听消息,顺顺看到渡船夫告知他天保曾经“提亲”一事作废,在期间顺顺言行一如往常,但氛围中却隐隐可以感受到一种难以言明的“冷淡”,这种莫名的“冷淡”在渡船夫与傩送后续交往中也可以明显感受的到。
随后不久,中寨王团总派人前往顺顺家问询女儿与傩送的婚事,顺顺转问二儿子傩送自己的意见时,得到傩送的答复:
“爸爸,你以为这事为你,家中多座碾坊多个人,你可以快活,你就答应了。若果为的是我,我要好好去想一下,过些日子再说它吧。我尚不知道我应当得座碾坊,还应当得一只渡船;因为我命里或只许我撑个渡船!”
其实,这个时候在顺顺与傩送的心中,天保的死有一部分的原因已怪罪于渡船夫,认为是他“含糊”与“拖延”造成了这种悲剧,因此才会有顺顺与傩送对渡船夫莫名的“冷淡”,也因此让傩送不知如何去面对与翠翠的爱情。
实际上,渡船夫承受的这种“敌意”,一部分确实有自己的问题(一些问题处理的却有不妥),然而更多的问题却在于翠翠,正是因为渡船夫对翠翠的“爱”,他才承受了本不该承受的“敌意”,这种“敌意”让他“有一点愤愤不平,有一点气恼”,最后这些“不平”、“气扰”以及对翠翠的“爱”,让渡船夫在雷雨的夜中死去。而在这期间,身受“情感困扰”的傩送也无奈的离开了茶峒前往桃源。
天保与渡船夫的死,傩送的出走,孤独一人的翠翠就是《边城》中情感最大的悲剧。如果说不懂“拒绝”是导致悲剧的一大因素,那另一大因素应该就是不懂得“接受”。“接受”意味着要直面自己的内心与情感。试想若翠翠懂得“接受”,能正视自己对傩送的爱,敢于表达自己的情感,或许最终未必会有这种悲剧。
如果说懂得“拒绝”是在爱情中必不可少的一种“勇气”,那么另一种“勇气”就是懂得“接受”在爱情中“接受”不是盲目的接纳,也不是单纯的顺从,而是在慎重考虑下对内心情感的正视与表达。
在导致爱情悲剧的原因中,一部分原因就是不懂得“接受”,往往错过的爱情,最终成为遗憾的爱情,都是最初不能及时的“接受”。
威尔克斯说:“爱不是感觉,而是行动”,不把所谓的感觉付诸于行动,爱很容易在不经意间悄悄的溜走,这就需要在面对爱情时拥有“接受”的勇气。
但是这种勇气却要有一定的限制,就像卡明斯说的:“对待爱情应该比对其他任何事都更谨慎”,只有在谨慎考虑之下产生的“勇气”,才是恰好的勇气。这中间看似存在一定的矛盾,但实际上并非如此,要知道谨慎未必都是“拖延”。
沈从文在《边城》的结尾很是意味深长的写到:
“这个人(傩送)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
最终会回来吗,或许皆有可能。
若有一天,这个人真的回来了。
若有一天,她真的获取了幸福。
那一天,很有可能是因为二人由心懂得了“勇气”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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