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台上的散文（散文阳台上的黄瓜）

院里新添一景：三楼的老太在小区一角摆了十来个无孔垃圾桶，一溜，黑色的，远看颇有些壮观。老太有事没事总站在桶前看，隔三两天还要浇一次水。十来天过去，桶里长出绿意，原来是一株株豆角秧。

家养的一株滴水观音，十来年的茁壮，去年枯了。那么大个花盆空着，放在阳台上，很有些碍眼。也许是受三楼老太的影响，妻子在盆里撒了一把黄瓜籽。没想到，几天后，居然长出一盆新芽。一对一对托叶争相出土，在阳光下嫩得可人，绿出一番春意。

知道是黄瓜苗后，我把这一群小苗间作两株，然后着意浇水施肥。今年雨水大，所以阳台上的温度到了盛夏，也没有高到不可忍受的程度。半个月左右，瓜苗已高可盈尺。最让人心动的，是它不但长出了长长的卷须，还开出了一朵又一朵金黄色的五角花。知道黄瓜应该找架，可家里除了圆的就是方的，用什么为它做架衣裳呢？想来想去，只能忍痛割爱，把我的一支旧渔竿斜搭在盆侧，委屈竿也委屈黄瓜，权宜做了它的依靠。

一日晨起，就见扶墙而起的瓜秧正与渔竿遥遥相接，新嫩的头部正依偎在渔竿一侧。再一日，正待用绳将秧与竿挽结的时候，突然发现另一株瓜秧也已长高，两株正在走向相傍。回想，第二株瓜秧我其实是没有关照过的，它居然一不留神也长高了。更有意思的是，两茎瓜秧在早天晚上各伸出了一条细细的卷须，触碰后竟然绕了好几个圈，紧紧挽在一起——不知在暗夜中几多的寻觅，但一旦相遇，便永不分开。

卷须偷偷挽手

有阳光，有水分，它们自然而悠闲地成长着。

偶然注意到三楼老太的豆角秧不知为什么蔫了，早天还绿的叶变成了枯黄，耷拉着身姿。发现老太得空又往桶中培土，估计是原来打底的土壤少了。

和上初三的女儿一边欣赏黄瓜苗一边提问“明明瓜是绿的，为什么叫黄瓜？”

女儿想半天，没有答出这个简单问题。

“是因为黄瓜成熟以后，它会变成金黄金黄的颜色。”

“原来黄瓜成熟后是金黄色的呀！”

……

在老太的呵护下，楼下的豆角秧二度青春，慢慢开花结实，竟日间有了收获。是白不老，让人想起少白头的那个品种。

我家的黄瓜知道以后，好像成长速度更快了。我看书的时候，它在长，我睡觉的时候，它也在长。两根藤蔓像在竞赛着，比叶多比须多比花多比茎高！每一个叶腋间总是不停地簇出一众雄花花蕾，长出一脉卷须。早晨，花朵含露绽放，傍晚，花朵悄然凋谢。雄蕊花开花落，当黄花散落一地，瓜藤长到两米多高，真叶长有十几层的时候，终于有雌花带着充满希望的子房，偷偷一般，隐在一个叶片下面，含苞欲放。今天去看，它是这个样子；明天去看，它似乎还是这个样子。半节火柴梗大小的瓜胚似乎忘记了生长，只在叶片下面偷息。一盆黑土已变做花泥，藤茎底部的叶子早已枯黄，而新生的雄花就是迟迟不去开放。反复去观察，竟让人慢慢忘记了着急。

依旧耐心地浇水，依旧静静地观察。

有了些发现。一个是黄瓜的卷须，它并不是一直向前延伸，而是一边生长，一边转圈。通过转圈，去发现它可以依靠的对象。再一个，所谓的一叉一瓜，并不对，亲眼看到了两枚雌花共同在一支叶柄下怒放。

然而，等了二十多天，雌花虽有挂果，但就是不出现传说中的一夜成果。随着一天天的昼夜交替，等来的，竟然是那个小小的瓜胚竟然变黄，自顾萎缩了。不是一个，而是十几个瓜胚渐次都在萎缩。什么鬼？这是什么鬼？

赶紧的，扒开手机查——原来，黄瓜是异花授粉。田野里的瓜，因为有蜜蜂以及各类昆虫的干预，授粉过程在人们的不知不觉中自然完成。一下子恍然大悟！那只能我去帮了。然但，整个瓜秧上的雌花，只剩了三两朵，而且，花朵已有败象。顾不了许多，匆匆抽了一支棉签，将雄花的花粉涂在了雌花上，然后，静待结果。

苍天不负，劳心了两个多月的黄瓜，终于在阳台上结出一枚成瓜，粗且短，算是对我付出的全部回报。

孤独的成果

三楼老太的豆角还在结，不舍昼夜。虽然，已近尾声，但它们完成了一个完整的生命过程。

唉，阳台上的黄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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