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修送什么礼物(欧阳修上班不工作)
欧阳修出生于宋真宗景德四年(1007年),老爸给他起名“修”,字“永叔”,意思是对他没别的要求,健健康康、福寿绵长就好。可他一点儿都不像福寿绵长的人,长得太瘦弱,还遗传了老爸的高度近视眼。更悲摧的是,欧阳修三岁时老爸便生病去世,老妈不得不带着他投奔叔叔。好在叔叔很看重小修,对他寄予厚望,觉得振兴家族要靠这个侄子了。
然而,小修同学参加科考并不顺利,考了两回都没有考上,直到23岁那年才忽然开窍,连中三元。有了这个身份,小修瞬间成了少女的抢手货,很快就洞房花烛了。
按说公务员也考上了、妻子也有了,小修同学接下来就该规规矩矩上班、生子、赡养老妈,慢慢地升官,实现叔叔的愿望了吧?可他接下来的表现一点儿都不让人省心:不好好上班,总是跑出去玩;给朝廷官员写信,指责他们不好好工作;怒斥学生,说他们写的文章太烂。
好在他运气不错,虽不受人待见,但遇到了一个对他不错的人—上司钱惟演。
欧阳修被分配到洛阳工作。这里钟灵毓秀、人文荟萃,欧阳修一来就迷上了这里,觉得有美景相伴,自己又正值青春,还上什么班!于是他就和几个“狐朋狗友”集体翘班,游山玩水去了。上司钱惟演竟然还派厨子给他们做饭、派歌女给他们唱歌助兴,以至于欧阳修的诗文里有很多对洛阳的赞美和回忆。比如他在《戏答元珍》中写道:“曾是洛阳花下客,野芳虽晚不须嗟。”
然而,钱惟演最终还是被调离了洛阳。欧阳修禁不住感慨,人生总会面临离别,只是不知道,这一别未来有谁可以和我一起赏花呢?于是,他提笔写下《浪淘沙》:“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钱惟演前脚刚离开,欧阳修就收到了家书:妻子留下一个早产儿撒手西去。欧阳修悲痛欲绝,同时接到朝廷圣旨,要他到汴京上任。他一时难以接受,含泪写下一首离歌:“直须看尽洛城花,始共春风容易别。”
送走了上司,悼念完妻子,还是要工作的。可欧阳修依旧不规矩,冒失地给当时的谏官范仲淹写了一封言辞激烈的谴责信,说他作为谏官,一个多月过去了,一条建议也没提。范仲淹没责怪他,两人反而成了忘年交。后来,在范仲淹提出改革朝政时,欧阳修不仅为他摇旗呐喊,还不惜赔上自己的政治前途,被贬官到夷陵(今属湖北宜昌),超级够意思。
就在这时,他的第二任妻子生病去世了。即将迈进而立之年的欧阳修站在夷陵的街头,看着元宵节璀璨的灯火,心中一阵酸涩。他用一首词记下了这浪漫的夜晚,也记下了他内心最深处那无法触碰的痛:“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既然生命如此无常,来到夷陵的欧阳修决定一改之前的不靠谱,把自己修炼成识趣、有趣的人。于是,他一边整顿吏治、健全规章制度,一边调整自己的心态。这时,他随身携带的六卷书引起了他的注意—韩愈写的六卷残破的《昌黎先生集》。他随手翻看,立刻被吸引了—《杂说》《师说》《送穷文》等,每一篇都很有意思,而且韩愈还给鳄鱼写过信,太有趣了。但是,韩愈的文章写得这么好,为什么没有流传开来?
欧阳修为此定下了一个任重而道远的目标:振兴传统文化。有目标就有动力。欧阳修的文学修养越来越高,还写了一首特别有名的词《蝶恋花》,其中的“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把一位闺中少妇的幽怨描绘得入骨三分,以至于后来的“婉约派”女神李清照崇拜得不得了,模仿了很多次。
一个人有了目标之后,时间就会过得很快。
四年的贬谪生活转瞬即逝,欧阳修又回到了汴京,他没有想到“范仲淹事件”还未结束,自己接着又被贬到了偏远的滁州(今安徽滁州)。屋漏偏遇连夜雨,他八岁的女儿不幸夭折。欧阳修悲痛欲绝,不知道如何迎接每一次日出、送走每一个黄昏。但欧阳修没有忘记自己的目标。他在滁州西南面的丰山上建了一座丰乐亭,并把这里建成了一个免费的游览区,每天忙着监督工作人员种花种草。欧阳修在忙碌的工作中终于慢慢走出了痛苦的阴影,悟出了有趣的最高境界:热爱生活、活出自我。
挣脱了世俗干扰的欧阳修才华渐渐凸显出来。他写诗,提出了“诗穷而后工”的诗歌理论。他写词,着重抒发自我的人生感受:“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
他的散文《醉翁亭记》语言平易近人;他的名作《秋声赋》开创了文赋的先河;他还把逸闻趣事记录下来,整理成一本笔记《归田录》,对后世的笔记小说产生了深远影响。
这时,成为全才的欧阳修活得非常有趣。他调侃自己的文章,“余生平所作文章,多在三上:乃马上、枕上、厕上也”。他自嘲是个酒鬼:“遥知湖上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他鼓励年轻人要多玩:“行乐直须年少,尊前看取衰翁。”不久,他又被调往颍州(今属安徽阜阳),后来又重回汴京。在这里,他撰写了今存最早的金石学著作《集古录跋尾》、主持修订了《新唐书》、独自撰写了《新五代史》、还写了专门介绍牡丹的《洛阳牡丹记》……但他发现自己独爱颍州,向朝廷申请,希望退休后能够来这里养老,并在他64岁那年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他欣喜若狂,一口气写了十首诗文来赞美颍州的西湖。
变成老头的欧阳修特别爱热闹,整日宴饮笙歌,即使是群芳过后的西湖,在他眼里都是那么美好。而且他还特别臭美,竟然插了满头的花跑来跑去:“白发戴花君莫笑,六幺催拍盏频传。人生何处似尊前!”可惜欧阳修在颍州只享受了一年退休生活便去世了,享年65岁。
后人一提到欧阳修,必定会想到“六一居士”这个号,此“六一”可不是儿童节,然而这个有趣老头的解释倒是颇有几分童趣,他说:“吾家藏书一万卷,集录三代以来金石遗文一千卷,有琴一张,有棋一局,而常置酒一壶。”别人问他还少一个“一”呢?他得意地回答:“以吾一翁,老于此五物之间,是岂不为六一乎?”简直就是个老顽童。
如今,一千多年过去了,当人们重读欧阳修留下来的《欧阳文忠公集》时,仿佛还能看到一个头上插满了鲜花的老头在笑嘻嘻地向我们挥手:“我亦只如常日醉,莫教管弦作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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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智慧新闻
来源|《百家讲坛》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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