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去世为什么三年不能挂红(人死后有挂红的风俗吗)
挂红
文/章建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祸福旦夕。李菊花天蒙蒙亮起床先去解了个小手,然后刷牙洗脸,接着她要给儿子、女儿、丈夫做早饭。一家四口在不同的工厂和工地做事,每天追赶着重复的生活。房子是租住的廉价房,在五楼,整层楼被二房东用木版隔成田字状,李菊花一家住的拥挤,开三张铺,女儿的铺被女儿用布帘严实地遮拦起来,看上去像个笼子,难怪,女儿家大了,有心思呢。
李菊花煮了一锅面条,当她习惯性地喊着老公的名字,没听见任何回声,走到床边,这时候天已经大亮了。李菊花的老公一只手耷拉在床下,肤色如土。李菊花推推老公,却发现老公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温度了。
二房东说,起来起来,我哪是好人啊,我是倒了霉了,你还要记住,等你老公火化了,你就不要转回我这里了,直接搭车回家,房子我给你留着,还有,你坐车可千万不敢让车老板知道你包里的东西啊,那个红你可真挂不起啊......
......
在一座高楼密集的城市里,阳光和往常没什么不同,空气还是那么浑浊,人流还是那么匆忙,没有人在意一个外来务工者的突然离去,或者说,没有人想去在意,这是在寻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了。
空荡荡的李菊花坚持着一步一步地前行,儿子沮丧地提着一只红色的包,那包内是一只价值六百元的骨灰盒。儿子依然不能够接受这样突发的事实,眼红红的肿肿的,应该青春的脸上此刻贴满了忧伤和疲惫。女儿搀着母亲小声地抽泣着,她在为昨夜的事情自责,父亲上晚班回来,让她去买瓶酒,父亲是离不了酒的,酒让他的生活充满了希望,虽然那是低廉的劣质的酒,可是她拒绝了,她还嚷道,我不去,爬上爬下的,上了一天班站了一天班,你还让不让我活了?父亲无奈地出了门,下了楼,她现在还能够听见父亲下楼时那几乎没有动静的脚步声。她真后悔啊,所以在选择给父亲买一双什么样的鞋时,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双真正的皮鞋,父亲从来没穿过皮鞋,父亲总是说,穿皮鞋我怎么搅拌水泥和白灰呢?
买了三张回程的票李菊花的口袋里基本没什么钱了,她想起二房东的话,觉得应该在叮嘱儿子和女儿一下,这是大事情。儿子说,妈,我知道。女儿说,妈妈,你别在车内哭就行了。
临上车了,儿子犹豫地看了看李菊花,李菊花也想,是把包提到车厢内呢还是放车下面的行李库?这个念头只闪了几秒她就做出了选择,放下面安全。
长途奔袭,车走走停停,时不时地有人上有人下,每每有人打开车下了行李库的门,李菊花的眼睛就盯的死死的,她怕出错,她怕万一出错,这个错她已经出不起了。
司机停车喊道,都下去吃饭了啊。一车的人陆续地下了车,儿子说,妈,我不饿。女儿说,我吃不下。李菊花的泪旋转在眼圈内,其实她都感觉到她饿的有点厉害了。
都去吃点,妈还有点钱呢。
再行,车进了它们的省,再行,就过了它们那个省的省会,黑夜里,车突然被拦停了。李菊花看见上来几名警察,而且还背着枪。
警察说,大家都别紧张,我们在执行公务,追截逃犯,请大家把身份证都拿出来。
李菊花心突然悬了起来,因为隔着车窗她还看见了车下几名警察把行李库打开逐一检查包裹。
儿子和女儿几乎同声小声地说,妈......
李菊花说,别说话。
车继续前行,李菊花闭上眼睛,车内死一般的寂静。突然车又停了,车老板把车内的灯全部打开,一脸严肃地用四川话喊道,下面那个红包包的哪个的?出来讲句话哦。
大家都很莫名其妙,奇怪地议论起来,有人问,老板,那个包里装的什么东西啊,如果是违禁品,警察刚才怎么不没收呢?
老板火了,再一次大声地喊道,哪个的红包包,就是装了个盒子的红包包到底是哪个的?我这个车可是新车哦,我再问一遍哦,如果你不站出来给老子挂个红,老子马上把它甩球!我说到做到哦!
终于有人明白了怎么回事情,坐你这部车真它妈晦气啊,是谁的?是谁的包包?
一车的人被激愤起来,太倒霉了,太被运了,太不像话了,是哪个的包包你块站出来嘛,不就挂个红嘛......
......
车动起来,当车再一次停下来的时候,李菊花和她的儿女呆呆地站在夜色的凄迷中。儿子忽然高喊了着,爸爸,我的爸爸啊......然后向公路的后方一路奔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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