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总监教声乐能到什么程度（如何成为成熟的职业音乐家）

杜玄

近日，中央歌剧院交响乐团首席杜玄应邀为中央音乐学院小提琴、中提琴教研室的师生举办讲座。

杜玄，是曾经生活在欧洲多年的华人小提琴演奏家，2014年作为高级文化类专家应中国文化部邀请回国担任中央歌剧院交响乐团首席至今。他以亲身经历为例，与师生一起探讨了青年演奏家成为职业音乐家所需要作的准备，探寻思维方式的转变。本文特整理杜玄讲座的主要内容，与读者分享。

整理 | 苏圻

走向成熟：从学乐器到学音乐

从小拜师学艺、考学竞争、比赛冲刺……充斥着我们这个行业一代代人的童年、少年直至青年。我们都会经历专业世界观的形成——从学习乐器到学习音乐。要想步入职业音乐家的阶段，现在要开始理解“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摆脱狭义的竞技比赛的心态，这是走向成熟的根本。

从某种意义上说，迷恋技巧也是不可缺少的心态——如果不迷恋技巧，就不会掌握它；正如不迷恋音乐，我们也不会在音乐上开悟。我们常常在练琴的时候仅仅停留在第一个阶段，并没有走下去。而钢琴在这方面就很有优势。小提琴大师帕尔曼曾言：“钢琴一下手就是句子，而我们用大部分时间练音准和发音。”练琴内容的成熟与否也是决定能否成为优秀职业音乐家的重要因素，因此，练琴内容的成熟变得越来越重要了。

此外，我们还要学会简化所谓的表现力、表情等，才可以更好地发现音乐的内容。我们要暂时放弃所谓“我想要怎样怎样”，才可能开始看懂一些作品。“表情”是一个危险的东西，眉毛胡子一把抓是看不清楚音乐的。成熟的演奏家面对新作品往往先经过一个称为视奏的阶段。先做减法再做加法，无中“声”有。音乐语言是最先需要掌握的，在作品中，符点、三连音及切分的作用各不相同，我们可以以此为切入点深入学习作品的音乐语言。

积累曲目：大量聆听不同音乐

大量聆听古典作品。我们要增加“听”音乐曲目量，即便不是“一听就喜欢的”，也要多接触不同的音乐环境。要想有更职业的专业态度，仅仅听各种性格个性十足的演奏家们的演绎，是远远不够的，我们必须主动积累艺术音乐知识。音乐就像语言，学得越多，收获越快；音乐也是语言，熟悉了才能用它更好地表达。

专业演奏家是靠一首首作品的积累成长起来的，因此，在大量聆听作品的基础上，我们还要浏览海量作品。浏览作品不一定需要达到音乐会演奏水平，哪怕不是完整作品，也会起到积少成多的作用。多尝试不同的作品，才可以从中总结出，自己怎样扬长避短。作为专业演奏家，请争取做一个“戏路宽”的演绎者。

此外，演奏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赢得个人事业的机遇，也是为了把艺术带给大众。因此，我们还要积极做行业的宣传者。大家有没有意识到，古典音乐这个行业有多么需要我们去做引导大众注意力的事情？

转向实用型：培养四种重要专业技能

小提琴演奏家创作的炫技作品，通常强调应用技巧，然而，大部分作曲家的作品并不是主动建立在小提琴演奏的舒适度之上的。换句话说，作曲家的创作思维与我们演奏家养成的演奏技术思维习惯是很不同的，这也是为什么有很多作品是作曲家在演奏家的帮助下完成的。随着演奏阅历的增长，需要演奏者开拓思路、打开眼界，把技术能力转向实用型，多积累对各类音乐作品的弓法、指法的编辑经验。

这其中，视奏就是一个应用型技能。平时如果不常进行视奏的话，会让原来视奏能力很强的人退步，同时，它也是可以通过练习而迅速提高的。读谱过程中，通常要注意调性调号谱号、音乐表情术语、速度及速度变化、力度变化等。作品的架构有时候对于演奏家也很重要，排练逻辑中最重要的一部分也来自于此。当你进行一场音乐排练，怎样找出排练这部作品的工作逻辑非常重要。这不仅是指挥需要学习和在工作中积累的技能，作为演奏家也同样需要。因此，在乐队排练中，我们有机会多观察优秀的指挥怎样工作，从而能学到类似的思维模式。这是一种从主角思维到导演思维的角度转换，是作为职业音乐家成熟的标志。

即兴发挥是一名成熟演奏家必不可少的能力之一。最简单有效的方法是随机演奏心里的旋律。单旋律乐器当然更注重旋律，旋律编写的意义也在于留住灵感，这都属于演奏家应该能做的事情。除了旋律编写、华彩乐段之外，风格上的即兴发挥是最高级的。

弦乐演奏的合作能力同样是弦乐演奏的重要基础。“听”到多少，就能“做”到多少。合作意味着一心多用，所以我们需要主动去建立敏锐的听觉洞察力。乐队工作时最常有的问题就是不听或者也不知道在某个时刻去听什么。所以必须经常主动地与各类演奏专业的同行合作室内乐或简单地一起浏览作品，这也是弦乐专业环境中最需要建立的生态。

我们的专业是一个高度实践型的专业，因此不要轻易臆想着自己能一通百通。演奏实践活动很少有捷径。实事求是地说，一个人最擅长做的事情，通常是投入时间最多的那类事情。如今行业分工过于细致，常常影响了我们艺术观的格局，我们可以多接触其他专业，比如从声乐、管乐里学习弦乐歌唱的方法，从钢琴与室内乐中学习音乐的逻辑与结构，继而走向更多交响作品，向优秀的、有经验的指挥学习。

观念决定成败

我们所处的行业是一个从小被评判的专业，认清这个现实很重要。我们不要轻易放弃被评判的机会，因为那很可能是对你很重要的机遇。要时刻保持健康的职业态度，勇敢地展示自己，相信自己的才华。同时，多了解第三方的评论，帮助我们更客观地评价自己。

此外，我们还要冲破所谓“技不如人”的传统概念。当你走向专业世界，会发现这里的评判标准是多样的。听你演奏的人关注的角度各不相同，任何时候都会有机会产生。去做自己的老师，去自我培养，去做自己崇尚的艺术家，成长为有趣的人、有趣的灵魂，继而你的作品就会随你而变得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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